但奇怪的是,这个孩子并不是在幼年时期过继的,而是懂事之后才入了顾家的门,没养几年就送到国外念书了。
更加离奇的是,顾家宗族是在江阴,对于常熟的旁支情况并不了解而这个顾枫白说是顾家姻亲的孩子,可是亲生父母始终不详,也就没有入了族谱。
人总不能凭空蹦出来。
啸海觉得这件事情实在太过蹊跷,但是眼下铭华母子俩离开更加重要,他无暇顾及这个顾枫白的离奇身世。
啸海随着张君明一直把铭华和冬至送到车站。
张君明让啸海放下心来,自己一定把她们母子二人安全送到张家,也会跟张家父母说清楚。
啸海得了自己叔父的保证,也就放下心来。他挥别了三人之后,有些黯然神伤地往家走。
刚到巷子口,他就看见齐思明等在那里,“啸海,我刚才去你家,可惜没有人在。”
肖啸海打起精神,“是,我刚才送铭华母子俩去车站。我让他们回常熟老家避避风头,你也看到了,上海的局势不稳,我不能让他们冒险。”
“这倒是个主意!”齐思明点了点头,表示理解,“可是孩子那么小,坐车回去也不容易。说起来,我的家主婆还在老家,我都快忘了她长什么样子了。”
啸海被他这怪腔怪调的上海话逗笑了,但是心里的疑惑却没有减少。
天宝跑哪去了?自己出来的时候让他留在家里,为什么思明说家里没有人?
齐思明没有注意到啸海的心不在焉,而是自顾自地说:“你回来正好,我找你有事情!”
“什么事?”啸海暂时也顾不得天宝了。
“你让我查顾枫白的情况,我有了一些眉目。”齐思明拐住啸海,往巷子里走。
啸海今天刚从家里拿到了电报,对顾枫白的身世有了一定的了解,现在齐思明又查到了新的情况。
“顾枫白留学日本很多年,十几岁就出去了,最近才回来谁想到,刚回来就赶上这种事情。他把寡姐现在接回家去住,可是他姐夫丁鑫礼的财产现在还不知道怎么分呢?”齐思明说着,眼睛里闪着光,好像已经知道丁鑫礼财富几何。
“这就不关咱们的事情了。”啸海没有注意到齐思明的表情,“既然这个顾枫白身份没问题,那我就赶紧和程课长回个话。”
“等一下,别着急,话还没说完呢!”齐思明拦住他,“那天顾家姐弟俩把丁鑫礼的一匣子金条拿走了,现在丁鑫礼的二夫人胡月琴正在找人出面做话事人,要拿回一半呢!”
啸海看着街边喧嚣的人群和时不时走过的日本大兵,“她还有这心思呢?现在上海滩这么乱,还得三根两根金条,有什么用?”
齐思明调侃道:“你是大家子弟,口气自然大。这世道越乱,金条越有用!现在不光这位二夫人,丁鑫礼的老家也来人了,这下子他的身后事可有的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