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陆大人是否知道,就在不久之前,皇帝曾经下旨意调两个人进京。其中的一个就是原潜邸中的太监曹化淳。”
陆澄源稍稍想了想说道:“是有这件事。”
“那曹化淳本是因为魏忠贤弄权才被贬到南京戴罪,两人之间矛盾很深。皇上刚刚登基就调曹化淳进京,那魏忠贤必然会担心曹化淳进京后会对自己不利。依那魏忠贤市井无赖的性子,他必然会有所举动。如果将这个推断与在这之后不久,魏忠贤就上了那道请罪的奏折这件事连起来看。很有可能,他为了应付曹太监进京所做的举措已经触怒了皇上,所以他才会上那份请罪的奏本。在这种情况下,即使皇上原本没有铲除魏忠贤的心,此时说不定就已经有了。陆大人,你我都明白,魏忠贤之所以短短时间内便权倾朝野,就是仗着先帝对他的宠信。如果失去了帝王的宠信,那唯一能保住他性命的就只剩手中的权利了。现在新皇帝登基必然想要收回权利,而失去权利的魏忠贤则必死无疑,所以,魏忠贤与皇帝之间是权力之争,也是生死存亡之争。所以,我认为皇帝与魏忠贤之间的矛盾很深。至于王体乾的请辞这件事,呵呵。所有人都知道王体乾与魏忠贤的关系,所有人都知道王体乾在阉党中的地位和作用,魏忠贤他们就是利用只一点来试探皇上是不是有夺权之心。不过,从另一个侧面去看,如果不是魏忠贤与皇上之间的矛盾大到一定程度,魏忠贤会用这种方法去试探吗?我倒认为王体乾上这道请辞的奏本,就是明着告诉众人,魏忠贤与皇帝之间矛盾很深。”
陆澄源听到这里双眼似乎一亮。他思索了一会,慢慢的点点头。而后抬眼看着面前的李廷谏说道:“很有这个可能。好,明天我就上本弹劾那个权阉!”
“呵呵”李廷谏笑了两声慢慢的摇摇头,“景轩公太过着急了。”
“怎么?”陆澄源有些疑惑的看着面前的李廷谏。
“景轩公,我刚才所说不过都是我的猜测,事实是不是如此还很难说。万一我推测的不对。。。。。。”
“哈哈。”陆澄源大笑了两声,“曼青兄真的以为我舍不得这些身外之物吗?”
“好。景轩公果然是忠贞之臣。”李廷谏说道,“不过,我认为景轩公此时就是上本弹劾,恐怕也不会有什么结果。”
“这是为何?”
“景轩公想想,皇帝为什么驳回王体乾的请辞,就是因为现在阉党势大。景轩公此时上本弹劾,阉党为了自身的利益必会群起反击。到那时,不仅搬不到阉党,还会伤及自身。”
“嘶。。。。。。”陆澄源倒吸了一口凉气,“那怎么办?”
李廷谏慢慢的坐回椅子上,端起面前的茶盏喝了一口,说道:“景轩公,从这几天发生的这些事情之中,我看到了一件很有意思的事。”
“有意思?”
“没错。那个流言能在如此短的时间中传播的如此广,几乎到了京城的官员人所尽知的地步,陆大人不觉得奇怪吗?要知道这可是牵扯到掌控这东厂的魏忠贤啊。陆大人可以想想自打那阉人掌权以来可曾有过这等事?”
陆澄源皱着眉头思索着。李廷谏继续说道:“所以,从这件事中我看到了四个字。”
“那四个字?”
“人心惶惶。”
“人心惶惶?”
“没错,先皇殡天,新皇继位。一朝天子一朝臣,新旧更替之时,又有谁知道会发生什么?再者说,那阉党本就是小人之党,有利则来,无利则散。所以,在这动荡之时,那条传言才会在这么短的时间中传播开来。也正是有了这四个字,我才想到了一个扳倒阉党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