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吧!”爸爸看着病床上姐面无血色的脸问。
“好了。”
一九九二年三月八日晚上7点25分,衣兰生了个女儿,不是黑人,大概是她和某个白人嫖客的产物吧。女儿非常漂亮,既承继了东方美女的含蓄,又有西方人雪白的肌肤和五官分明的轮廓。
看到妈,我几乎不认识她了,她的头发变成了灰白,发型凌乱,两眼无神,原来白晰的皮肤暗淡无光,衣着随便完全失去了她自诩的大家闺秀的风范。
见了我只淡淡地扫了一眼,就像在街上见到一个陌生的路人,毫无感觉。
“二姐你在这里守一下,我把爸爸和妈带回家去休息。”衣俊看了眼躺在床上的姐对我说。
“好吧。”看到父母这样我心里也很难过。
“我,我不同意,妈,妈陪我……”床上的姐小声抗议。已经走到门口的妈又转了回来。
“兰儿,妈在这,妈不走。”妈弯下腰,脸上露出一丝笑容,疲惫地说完坐在她床边。妈的嘴唇苍白和爸爸一样没有一点血色。
我去兑了杯糖开水递给她,希望她喝下去会好一点。
衣俊拉了拉我的衣服,小声说“我带爸爸回家休息。我回家安排好了再来。”
“好。”
大概过了一小时,姐突然尖叫起来,像猪被按在案板上,尖刀插进肚腹的惨裂嚎叫,她的叫声响彻病区,医生护士匆匆赶到病房。“哎哟,哎哟,痛死我了哟,妈唉,我要死了,我要死了……”
妈束手无策,双手互搅两只眼睛像没有开关的水笼头,泪水哗哗地流个不停。
“王护士给她打一针杜冷丁。衣兰,你不要动,你这样翻滚很容易造成二次大出血。忍忍,护士马上给你打止痛针。”医生检查完她的伤口严肃地警告道。
打完针,姐安静下来了。她的精神也好了许多,她转动着眼珠说“妈,是儿子还是女儿?”
“是女儿,很乖是白皮肤。”妈虚弱地答。
“你不高兴吗?一付丧气象。我早说不要,是你让我保下来的,现在又这付模样。哼……。”
“姐你太不讲理了,妈和爸为了你折腾了三天三夜,还有什么精神高兴,铁打的人都会累垮。何况他们都六七十岁了,有你这么做女儿的吗?”我气往上冲忍不住大声呵斥起来。
“哈哈,你来了,给我好多钱,你姐生孩子这么大的事,你不出点钱吗?”姐把脸转向我,似笑非笑地问。
“请你们不要闹了,我们还要休息。”病房里一个男家属对我们厌恶地喊了一声。我没再说话,轻轻走出了病房。心想,这里既然不需要我,何不如回家。
“二姐,你怎么回来了?妈呢?”我一回家,衣俊就惊讶地问。
“姐不要我,她非要妈陪,所以……爸睡了。”
“刚刚睡着。姐没事吧?”衣俊关切地问。
“打了杜冷丁。”我不想再说她。
“杜冷丁,不是毒品吗?她会上瘾的……”衣俊听后一下子跳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