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默契地用手抓住腰间的绳索,终于稳稳地停在半空之中,离布满了尖刀的陷阱,只有一步之距。
而司徒庭兰则一脚踩在门槛之外,借用门槛的力来拽住裴子骞,在纤细手腕中饶了三圈的绳索,将她的手瞬间勒出血痕。
裴子骞试着借着绳索的力往上走,可是他很快就察觉到绳索那头的人根本受不住自己的力,只怕会被自己反拽到这坑中。
他将两脚架在尖刀之间,对着上头喊话:“庭兰,我没事,你放手吧。”
司徒庭兰分明瞧到了下面明晃晃的刀,哪里敢松手,一旁的万有德巴不得她被同伴拽下来,忙开口:“你可得拉紧了,下面可处处都是钢刀,把把都有人小腿长,这要是掉下去,保准没命!”
“闭嘴!”
司徒庭兰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咬着牙,用尽全力将人往上拽,绳索将她的手腕上的伤口划得更深,血流如注,顺着绳索滴在裴子骞的手上。
裴子骞拔出腰间的匕首,毫不犹豫地朝绳索上割去。
司徒庭兰手中一空,知晓他这是划断了绳索,不由得睁大眼睛,对着坑中撕心裂肺大喊:“裴子骞!!!”
踩在尖刀两侧之上,借着将尖刀往旁边压的裴子骞,迅猛收腿,想趁着尖刀反弹的力量跳出坑,但到底还是轻视了坑的高度,高看了这尖刀反弹的力量,远远不到坑口,又掉了下去。
刷
空气中发出铁锁划过的声音,这声音几乎擦着司徒庭兰的耳朵过去,她下意识回头,见是王衡出来了。
王衡出觉察到铁锁已经缠住裴子骞后,双脚在门槛上重重一踩发力,直接将门槛踩烂。
尘土飞扬之中,裴子骞终于借力跳出坑,他对上司徒庭兰眼眶中未回的热泪,情不自禁上前抱住了司徒庭兰。
一旁的王衡出见状,不由得心梗,越发坚定这两断袖的关系,只得假装什么也没看到,移开目光。
“庭兰,谢谢你。”
裴子骞说着松开司徒庭兰,抓过她手上那三条蜈蚣般长的血痕,心疼地赶紧拿出金疮药,抖着手,小心地倒在伤口上。
王衡出见了不免打趣:“裴少卿的手拿刀都不抖,倒个药倒是哆嗦的厉害。”
裴子骞抬眼嗔怪地看了一眼王衡出,知道王衡出受不了男人之间的搂搂抱抱,故意冲上去一把抱住他,不由分说地用力拍着他的后背,一字一顿道:“多!谢!王!大!人!救命!之恩!”
王衡出被他拍的差点吐血,满脸怨念地整整衣服后退:“不用谢,林子里你帮我吸蛇毒的恩情,我还了。”
裴子骞不由得笑出声来,默默点头,继续给司徒庭兰包扎伤口,三人听到有大片的脚步声往这边走来,便急忙将刀架在被捆在门上那两人脑袋上。
“三、三位大爷,有话、有话好好说,不要冲动,我死了,你们也什么得不到。”
万有德这回是真害怕了,整个人都哆嗦着。
司徒庭兰拿出火折子,揪过他的衣襟,威胁道:“你看你是想被我们一刀砍死,还是丢到坑里被火药炸死?”
“不不不,我哪样都不想,三位大爷想知道什么就问吧,我、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司徒庭兰很是满意他的求生欲,忙追问:“睿书渊的父亲是怎么死的?”
“被……被全哥用药毒死的,虽然药是我帮着配的,但我不知道他要去毒姨夫啊,这事跟我没关系。”
司徒庭兰闻言,不解追问:“全哥是谁?”
听到司徒庭兰的这个问题,万有德愣住了,他对上司徒庭兰疑惑的目光,明白过来,原来这三人知道的甚少,那么,即便扯谎瞒骗几句也不会被发现。
于是,他一脸认真地开口:“是我大哥,和姨夫一家不太愉快,他毒害姨夫后,心里也过意不去,自从便离家出走,再没回来,你要是不信,大可以问药馆的任何一个人,他们都知道,万家的大少爷这么多年从人间蒸发后,就再没出现过。”
话音刚落,药馆的打手们便赶到了,他们的视线落在万有德脖颈上的刀后,不由得往后退了两步。
裴子骞忙对着这些打手喊话:“想让你们家爷活命吗?”
打手们和家丁们连连点头,裴子骞便又道:“那就叫你们万家的大少爷出来!”
此言一出,打手们脸上露出为难神色,忙不迭开口:“大少爷早就消失了。”
“是啊,大少爷几年前就失踪不见了,至今都没出现,谁也不知他去哪了。”
“没错,我们根本请不到大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