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开了,一个头上系着红绸的小厮被推了进来。
小厮看了一眼身后又被立马关上的门,又看了看坐在床上双手被绑住的新郎官,顿时眼泪婆娑的跑过去跪在那人的腿边哽咽道:“公子?公子是你吗公子?”
“是我,快帮我把这红绸解开。”男人声音低沉悦耳,听起来到确实个俊俏的公子哥。
在门外偷听的程薄云偷偷给赵月常比了个妥了的手势,眉飞色舞,喜笑颜开,那小眼神仿佛在说:快夸我吧,快夸我吧,看我厉害吧,一下就给你抢了个如意郎君,哈哈哈。
赵月常淡淡瞥了他一眼,眼里也带了几分赞赏的意味,这个小废物总算是办成了一件事,这才有二当家的样子。
她依旧穿着那身黑袍子,从头到脚裹的严严实实,只听得一道中气十足,飒爽爽朗的女声道:“好好看着,别出差错。”
“得咧!”程薄云那张清秀俊朗脸的脸上满是献媚,生生破坏了他本来也算翩翩公子的气质。
“老大,您赶紧去换衣服吧!错了吉时就不好了,这我看着,您就放心吧!”程薄云边走边送赵月常道。
“嗯。”
赵月常垫脚回头又瞥了一眼屋里,黑纱遮盖的面容下隐隐勾了勾嘴角,然后踱步走了。
程薄云见人走了改了先前那一副谄媚的样子,眉眼间带了几分阴鸷看了一眼房间,仿佛能透过房间看见里面的人一样。
他挥了挥手,唤来了两个兄弟,故意高声道:“好好照看刘公子,今天是我们花程寨的好日子,要是有人捣乱……”
说到这他顿了顿,轻笑了一声,一个字一个字说的十分清楚,“一律吃刀子,不必留情。”
说完他便转身离开了。
屋内正打算刘公子解手上红带子的小厮闻言身子僵了僵,手不自觉的开始打颤,为难的看了一眼盖着红盖头的人,“公子……”
“要不,要不您就委屈委屈?”
嗯???
“孙安?你就这么把你家爷给卖了??”刘公子冷声道。
“不是……公子……我不是那个意思。”
这个叫孙安的小厮看了一眼外面,然后凑到他耳边轻声道:“公子,我给你看过了,那个大当家那身段好着呢!看起来不错!您现在又有了这个毛病将来也是不好说亲,您也别怪我说的难听,指不定谁吃亏呢!”
刘公子听着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话里话外都是一副你得了便宜的意思,气得胸口堵的慌,“滚滚滚!你个狗东西,你家爷的终身大事轮得到你插话了?”
孙安苦口婆心道:“爷!您想想,家里四个小爷,大少爷是肯定的接管家业,二少爷三少爷和您也就能沾点光,没的说分家分散了的,大头肯定在老大那。您现在得了这个病,老爷太太就算再偏心也偏不到您头上了,何况您本来也不讨喜,冷冰冰整天板着一张脸,同样是老小,您看人家三公子多会说话,见人就笑脾气也好,哄的阖家上下把他宠的到跟老小一样。”
刘四公子觉得胸口更堵了,他这个小厮一向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要不是看着打小的情分他真想打他一顿。这话讲的太他娘的扎心了。
他气得一噎,更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疼了。
孙安见自家公子不说话还以为自己的谏言有用,毫无眼色的欢喜道:“公子,这花程寨那么大一份家业,以后您要是当了这的姑爷那……”
刘四公子只觉得胸前一口闷气,脸上不断的发热发烫,耳边也渐渐的听不清话语,头也开始昏昏沉沉了……
如果这时有人能抬头看一眼,就能看见那张颜色鲜亮的大红盖头之下盖着的脸庞一侧在发着金光……
只可惜孙安自顾自的说着入赘花程寨的种种好处,一点也没注意到自家公子已经晕了过去。
……
赵月常踱步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两个人同样穿黑袍的侍女迎上前帮着她换喜服。
“大当家,要不要帮您把脸上的胡子拔一拔?”
赵月常凑到铜镜跟前看了看,一双柳叶眉既娇柔又飒爽,眸若清泉神采奕奕,略微有些大的小嘴上方确实长了一层胡子,但也不是多明显,她看了看两个侍女,大手一挥道:“绞了它,新婚之夜还是得收拾收拾,免得给新郎官吓跑了,哈哈哈”
说完十分豪迈的朗声大笑,两里地都能听到这笑声。
隔着几个房间晕了过去刘四公子突然打了一阵冷颤。
两个侍女捂嘴笑了笑,上前拿着两根细绳在那张巴掌大的脸上收割,赵月常疼的龇牙咧嘴,“好了好了,差不多行了,就我这花容月貌用不着这么使劲捯饬。”
外面传来催促的声音,“大当家快点吧!过了吉时就不好了。”
赵月常随手拿起一旁的帕子擦了擦脸上的胡子渣,“来了来了,这就来了。”
说着就往外走。
“诶,大当家还没抹胭脂呢!”
“不用抹,指不定我夫君多猴急呢!我得赶紧走!”
看着她急匆匆的步伐两个侍女对视一眼,无奈的笑了笑,忽的看见一旁的大红绣球带,“诶呀!大当家,红绣球花忘带了!”
说着赶紧往外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