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白很心疼地看着严馨，想她以前那样纯澈如水的眸子，那样单纯无暇的心思，而今她双眸里是疑惑和不信任，甚至地抵触，而今这个单纯的女孩儿，也开始“权衡利弊”了。

是该替她高兴，还是该感到难过？

就像一块不染尘的玉，终究也蒙上了一层纱，隔在他们两人之间，若隐若现。

余白选这是自己造成的后果，那么无论苦乐，都该由他面对，或者该一起面对的。

余白将严馨搂进怀里，感受着她隐隐的抗拒，手轻抚在严馨背上，轻轻地抚摸她，安抚她的情绪，希望能让严馨安静下来。

严馨抬头，对上余白的眼眸，从余白眼眸中读出一丝难过，渐渐安静下来。她注视着余白的眼睛，喃喃欲语，却想到了无数个黑沉沉的夜晚，于是忍下所有的话，等他一个答案。

余白轻柔地注视着她，介于这里实在不适合谈论事情，便环着严馨将她带到了人少的地方，用询问的语气说：“馨，我和你在一起，不仅仅是因为喜欢你，更是想要和你共度一生。我想和你结婚，是因为等我们都老了的时候，我们可以在彼此的病危单上签字，或是在生病的时候陪在对方的床前，一起度过很多个夜晚，很多个白天，当一辈子匆匆过去，我希望我牵着的是你的手，离开这个人世以后，我希望我的墓碑上有你的名字。”

一滴眼泪在严馨脸颊上滑落，她慌忙地抬手擦掉眼泪，一时沉陷在余白的话中，控制不住地要扑进他的怀里。她低下头沉默了一会，再抬起头来时，眼眸中满是惊艳笑意，就如破云而出的暖阳，和煦却拥有着温暖人间的力量。

余白有些呆呆的，定定地看着严馨，忽觉脸颊一凉，严馨的手指戳了上来，在他脸上轻轻戳了一下，戳出一个笑窝来。

于是余白也跟着严馨笑了，他看着严馨笑笑的眉眼，心绪起起落落，第一次觉得严馨琢磨不透，巨大的笑意和单纯无暇下，是一湾或深或浅的海，没有边际，不知尽头。

这一天他们最终也没能做身体检查，错过了最好的排队时间，面对着长长的队伍，他们两人相视一叹，嘟嘟嘴，手牵着手转身离开了。

余白抬手揉揉严馨的头，毛茸茸地刺痒着他手心，嘴角自然上扬，心忽而轻了下来，就如当初那年、那月、那些时光。

到了门口时严馨很自然地往回退了半步，余白伸手推开那扇大大的旋转门，护在严馨身后出了医院。严馨心里甜甜地笑了一下，笑意虽没现在脸上，却始终洋溢在心里。

余白想到了那些沉淀的时光，想起许多细碎的小事，想起那年为她撑起的伞，他该为她遮住太阳，可他也确实遮住了她的太阳。

严馨沉浸这这种欢乐中许久，直到严凡和张裕进门，她还在悠悠地晃着双脚，在沙发上快乐得如同一条小鱼，听见门响便好奇地转过头来，看到了拎着袋子的严凡和张裕。

严凡也笑，好奇道：“小傻瓜，怎么这么开心？”显然他已经平息了心中滔天的怒火，或许是被严馨这笑容软化了坚硬的心，或许是一瞬间轻松下来，总之他的情绪也很好。

张裕换了拖鞋进来，接过严凡手里的袋子，提到了严馨面前，晃了晃袋子问：“有没有兴趣猜一猜？”

严馨出乎意料地点了点头：“好呀。”

她很有兴趣猜一猜，眼睛亮亮地闪着兴奋的光，突然一只大手挡在她眼前，抬头看到严凡沉下来的脸，不禁一缩脖子，乖乖地坐了回去，端端正正地坐在沙发上，故作一副乖巧懂事的样子，实则心里在盘算怎么逃回楼上去，她没有办法和严凡严肃地正式地交谈什么，她不想破坏今天的好心情，同时也觉得严凡要和她谈的事情，实在无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