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问手机号的男生都是一笑,小声说:“这妞撩不到。”
女生则是一脸尴尬,看着自己托在手上的手机,收回去也不是,不收回去也不是。
想生气发脾气,说江怡繁一两句吧,可江怡繁的态度又无可挑剔,十分礼貌。
想忍了吧,又实在难受,一时间脸色变了又变。
而江怡繁永远是这一副表情,无论对方怎么样,她自岿然不动。
严馨和赵可仰头看着江怡繁,同时想起来,第一次见面,江怡繁就是这副神情,丝毫未变啊。
不到两天,江怡繁的孤僻就传遍全班,甚至有人悄悄问严馨,江怡繁是不是很难相处。
这时赵可就替严馨回答对方,往往一句话,就让对方哑口无言了。
赵可说:“即便是高中,你与舍友也没什么深情厚谊吧,不过是凑在一起住,她怎么样,和你有什么关系?”
严馨看得目瞪口呆,愣愣地被赵可拉走。
走出好远后,严馨仍是想不明白,问赵可:“我们为什么不替怡繁解释?”
赵可不在乎地拢拢头发说:“怡繁不在乎,再说,这样无脑八卦的人,跟她解释,她也不会说怡繁好,不是她想要的答案,她就只会当不知道,还是会在背后,添油加醋地说坏话,所以不用解释。”
严馨点点头,这时她才渐渐觉得,处事的复杂不是在于事,而是在于人。
遇到好说话的人,自然一切都简单了,遇到不讲道理的人,即便是简单的事,也会变得很复杂。
而江怡繁,直接从根本上将这些都斩断了。
她不交际,所以也就没有麻烦,而对于有人背后说她孤僻,按照江怡繁的逻辑来说,这对她没任何损害,是利大于弊的。
当然,赵可用这番话来回答这位女生后,她的名声也不怎么好了,她成了大家口中:“嚣张”“张狂”“看不起人”“比江怡繁更不好相处”的人。
于是408宿舍,江怡繁眼睛长在头顶上,赵可不好惹,严馨是个“心机女”,要不然怎么能一开学就钓到帅哥?
班级里立刻刮起一阵风,很多人都同情起徐竹溪来,她们很同情徐竹溪,夹在她们三个“心机女”中间,实在太痛苦了,太可怜了。
徐竹溪只是笑笑说:“没事儿,都是一个宿舍,也不是你们想的那样,哎,也就是四年。说不定以后还会换宿舍呢。”
立刻一阵唏嘘声,徐竹溪立刻抬手捂住自己的嘴,慌乱地解释说:“不是,不是,我说错了,不是的,不是的,她们人她们不会动手打人的。”
徐竹溪回到宿舍后就上床休息,一句话也不同她们说,耳朵里总是戴着耳机。
严馨看着躺在床上的徐竹溪,脸上懵懵的,她总觉得宿舍里有些别扭,可又描述不出来。
江怡繁总是在看书,她无时无刻不在读书赵可很少说话,她所有的心思都花在头发上,宿舍里就一片寂静,除了手机的提示音,就只剩床偶尔的摇晃声。
在军训间歇,徐竹溪也不与严馨她们坐在一起,她和董悦她们宿舍的人一起坐,这样看上去,她确实是与她们三个格格不入。
严馨对于徐竹溪,总是无法更好地相处,她把握不好距离。
徐竹溪的热情严馨消化不了,那一顿“来得快也去得快的脾气”,至今仍留在严馨心里。
严馨一看到徐竹溪的笑脸,心里就有些怯怯的。
严馨不知道,突然某个时候,在自己毫无准备的情况下,要面对徐竹溪那“来得快去得也快”的脾气。
严馨想即便自己心里有准备,好像也应付不了。
所以她躲徐竹溪的眼神,尽量不让自己和她目光交汇,就像高中时躲避老师询问的眼神一样,只要眼睛对不上,就不会有问题。
严馨从那次以后,就小心起来,也不太敢说话。
如果只有严馨和徐竹溪两个人在宿舍,那么严馨就会看着徐竹溪脸色,时刻注意对方的神情,大脑一直高速旋转,尽量不说话,她心里时刻紧绷着一根弦,不敢松下来。
严馨很怕这种时刻,她说不出来这种感觉,总之不好受,尤其是在徐竹溪看向自己时,或者她整理书籍时。
宿舍里发出大声大声的响动,一声一声,严馨心里就一激灵、一激灵的,心脏颠簸跳动,血液骤然涌动,骤然停息,全身忽热忽冷,出了一层冷冷热热的汗。
听着徐竹溪整理书籍的声音,听着她放到最大声的音乐,严馨什么也做不下去。
脑子中一片空白,额头上也会冒出密密一层汗,严馨没有察觉到的是,自己嘴唇也会在这时白起来,就像沾了一层霜。
严馨坐在桌子前,心里惊慌起来,她看看宿舍里,只剩她和徐竹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