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南中路大军主帅、安国大将军魏登在将军府备好了丰盛的接风宴,好好招待了一番宗正寺正卿凌作锡一行。
接风宴结束之时已近深夜,魏登大将军终于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了自己的寝房。他今日见到了朝廷的聘礼,这聘礼的丰厚程度足够让他和整个济州城的百姓都惊讶咂舌。尽管自己的部下和济州州府的一众官员见到聘礼后,都对他如此深得陛下恩宠表示出了深深的钦佩之意,但这其中的酸甜滋味也只有他自己一个人能够体会得到。
今日朝廷这聘礼实在是太丰厚了,这规模已经远超一位皇子、一位王爷大婚的聘礼规模了,几乎赶上了太子大婚的聘礼规模了。这明显就是远在皇都城里的那位皇帝陛下深藏不露的绝妙用意,朝廷以远超王爷大婚的聘礼规模,就是想告诉朝野上下,睿王渠梁衍在陛下心目中的地位有多重要。虽然不知道陛下到底是何用意,但陛下的安排已经很明显是要将自己从太子势利一派转到睿王一边。睿王大婚,自己就成了睿王的岳丈,自己这个安国大将军及身后所统领的十五万南中大军今后都会成为睿王的重要势利。
魏家乃是世代忠良,魏登大将军根本想不到他这个忠良之后,竟然会在陛下的这场不知其用意的安排下,背负着一个在未来极有可能要他在忠义与亲情之间做出的艰难抉择。
“我的陛下啊,您这究竟是何用意啊?您这不仅是在逼您自己的儿子们,也是在逼我这个一辈子忠心侍奉朝廷的老将啊!”魏登大将军在心里苦苦地想着,随手饮下了一满杯酒。
魏登大将军不愧是一位深谙皇帝心性的老将,他将陛下安排的这门亲事的目的分析得很对,虽然他并不明白他的陛下这么做到底是何用意。但他有一点却是想错了,那就是陛下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挑起太子和睿王之争,只是陛下目前做的这一切看起来确实像是有意挑起太子和睿王之间争斗。
迎亲队伍启程返回皇都城的吉日定在了后日,这也是钦天府早就算好了的良辰吉日。
第二天晚上,魏登大将军一大家子围坐一桌,吃着最后一餐有女儿参加的晚膳。明日,女儿就要远嫁上京皇都城,以后想要见上一面都非常难了。
桌上气氛特别沉重,此前满脸兴奋劲的魏嫣茲已经哭成了泪人,这一刻她才知道自己有多不舍,有多不忍离开父母。但迎亲的队伍昨日傍晚已经进了自己生活了十八年的济州城,明天上午自己就要离开父母、离开济州城,去往一个繁华但充满未知的皇都城。
晚膳结束后,魏嫣茲在母亲谭氏的陪伴下,终于艰难入睡了,等着一梦醒来。
早晨的风有些清凉,穿过小窗抚在魏嫣茲的身上,让昏昏沉沉的她逐渐清醒了起来。她已经着上了鲜红的嫁衣,在几名婢女的梳妆打扮下,越看越漂亮。
出嫁的吉时终于到了,喜号和锣鼓的乐声早已响彻诺达的将军府。
整个济州城的百姓仿佛都出动了,将出城的街道挤得满满当当。宗正寺正卿凌作锡率领的迎亲队伍花了半个多时辰,终于走出了济州城,向着北方的皇都城浩浩荡荡驶去。
加上南中路大军派出的两营送亲兼护卫之职的骑兵营,以及将军府派出的上百名服侍的奴才和婢女,整个迎亲队伍前后足有近两里长。魏嫣茲乘坐的金玉马车走在队伍中央,前后左右被两层骑兵严严实实的围了起来。
为了给未来的睿王妃一个较为舒适的旅程,迎亲队伍走得并不快。循着稳定的速度,迎亲队伍预计在第八天下午就可抵达皇都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