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巫鸩真动了杀心,弃忙得一把拽住,扯着她腕子就往回拉:“等会等会……”
他用劲拉,巫鸩费劲甩。两下一扎挣,巫鸩脚下一绊撞在弃身上,俩人一起跌倒在地上,弃大窘,犹如抱了个火炭一样忙得撒手。刚想后退,那铜锥就戳到了他脖子上。巫鸩抬起眼:“胆子不小啊,敢推开本巫。”
“不是不是,地上湿。”弃冷汗都下来了,这狗脾气。
“闭嘴!”
弃乖乖闭了嘴,那铜针不比他铸器时的铜锥小多少,此刻他脖颈上给顶进去个小坑。弃断定,这东西刺进脖子就跟刺进沙地里一样轻松。
“睡一会……抱我去寻个干爽地方。”巫鸩合上了眼睛,换了个舒服的姿势蜷缩在他怀里。那支铜锥也从弃的脖子上收了回来,这么壮的体格,针刺怕不能速死。真到杀他的时候,还是用药吧。
弃心中把巫族上下骂了个遍,手里却还得抱着这一团睡熟了的“东西”找地儿去。好容易挪到个干爽点的壁凹处,他想把巫鸩放下,不料这丫头紧闭眼睛哼了一声,一面攥紧了弃的衣衫。什么毛病!睡觉还得揪着个人!弃只得坐下,两手撑在身后一动不动看着外头。
看来那驱虎之术挺耗心神的,这丫头上次纵虎救自己之后也是这般困倦。弃不知道此次比上次更甚,刚才偏逢雷雨,兽类畏惧闪电不肯出来,巫鸩是勉力硬驱大虎前来的。弃低头看看缩在自个胸前的女子,这人也真要强,非要把一切安排完才显露疲态。这会儿她已经睡着了,薄肩微微起伏着。那股药草味又升腾起来,弃连忙抬起头数着天际的漫天云朵。
当弃目送第7朵狗样的云彩飘走时,巫鸩醒了。她也不看弃,自顾自起身抚了下衣裙上压出的褶子说:“你去把那小子扛到马上,咱们走。”她打发走了弃,自己在荷包中翻出两个竹片来。
小憩这一会儿,巫鸩重新理了一遍头绪。她记得周族曾经送过一个族巫去玉门山修炼,此人下山后似乎先应昭去殷地履职,昭王不知何故没要,把他遣返了邠邑。巫鸩眯起眼睛,算起来这人去殷地的时间大约是十年前。那时候小王子弓还是器都还活着,此人有可能会见过他们,先找到他试探下看看。巫鸩埋首用铜锥在竹片上刻了起来。
不多时,两只鸱鸮迅疾飞来,很快又振翅离去。
弃正忙着把牤固定在马背上,牤软绵绵地趴着,无知无觉,那一身衣衫经这场变故更显褴褛。弃叹了口气,碰到他的腰带时却忽然想起一件事:那把刀呢?老族长抢人家芮邑的那把铜刀哪去了?
来不及细想,小五和姬兰唤他帮忙的声音就追来了。弃答应着过去,把那把刀的事给丢到了一旁。
另一边,邠旅营地里。行韦的鼻子被清洗过,正躺在牛皮席子上考虑怎么复命。营帐外的殷人士兵和邠人士兵混在一起分食粉糍干肉。
他正心烦意乱,一个殷兵偷偷来找他,一进来就掏出怀里揣着的物件:“族长,这是我在那个逃羌身上搜出来的,特意留到现在献给您。”笔趣阁skea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