晌午的阳光让沈家浩浩荡荡的车队更加金光耀眼,只是返程时行色匆匆略显狼狈远不及来时光鲜张扬。
拜沈小姐的大张旗鼓所赐,有溪亭主在皇都名声大振。
有溪素宴、万金立竹、侍膳加封,有关荀谖的各色消息都成了大街小巷津津乐道的话题,连“赴汤蹈火”都成了食肆争先仿制的新菜。
而荀岚受了万金重赏却丝毫未动,全数送到了岳丈府上,老国公一边感慨女婿的品性一边转手将这笔钱给了祁夫人。
程氏得知后心疼的差点发了心梗。
她对荀岚哭闹不休,指责他这样做分明是估计偏袒祁夫人,自己这么多年辛苦操劳到头来没有半分好处,夫婿入朝为官日子还是依旧清贫。
荀岚皱眉拂袖道,岂不闻宁可清贫自乐,不作浊富多忧。又说什么“翠柏苦犹食,晨霞高可餐”,“车尘马足富者趣,酒盏花枝贫者缘”,云云。
程氏含泪瞠目于原地,靠着老公荣华富贵的最后一丝幻想彻底消失在风里,她根本一开始就嫁错了人!
荀岚看着程氏从竭斯底里到愤然离去,对同样士族出身的程小姐同样失望到了极点。
荀谖很唏嘘,在物欲横流的现代,一张彩票就能让原本亲密的夫妻分崩离析,原来古代亦然。
而祁谙、荀岚这一武一文的翁婿二人也同样让她感慨,两家都不宽裕,但他们都是清心一片坦坦陈陈。
祁夫人则有点无措,散财她很擅长,理财嘛却是不会,除了赎回老爹的铺子之外就不知道该干点啥。
荀谖也不好展现出忽如其来的“商业才华”,只能不动声色地向祁夫人做些规划的建议,比如置办些田产,投一些产业,在做一部分定存。
而荀荑却一改往日的高傲刻薄,对荀谖分外讨好起来。
亭主如今备受追捧,多少人赶着来结交,她也跟着沾了不少光。各府的宴饮上,荀二小姐好歹也是座上宾了。
荀谖也对荀荑有些了解,这个“妹妹”虚荣而肤浅却也不是大奸大恶,为了荀府着想,她偶尔也提点几句“谨言慎行”。
比起做个风头无两的亭主,其实荀谖更想潜心研究武陵图,好尽快找到回归的线索。
不过亭主的身份也好,让她可以结交更多的人、收集更多的讯息,对于她找寻线索提供了许多方便。
而亭主荀谖和郡主滕恬产生交集的机会也越来越多了,滕恬阴冷的目光也让荀谖隐隐不安,她必须加快速度,要么尽快找到回去的方法,要么让自己足以跟滕恬抗衡。
但,很意外,滕郡主暂时无暇管她了。
原来滕恬有天“好奇”到军中找伯父,“偶遇”了大皇子危承宇,“一时兴起”要他教骑马,却不慎从马上跌落惨惨地伤了脚。
荀荑去探视回来说伤得还不轻,一时半会怕是要告别皇都的名媛社交圈了。
荀谖暗想,除了摔伤是真其他只怕都是设计好的套路,看来公主府的目标确定在了危承宇身上。
也对,危承宇毕竟跟滕家有渊源,又是老大,比起危正则说不定赢面更大。
至于被惠圣太后指给滕恬的危安歌,呵呵了,人家看不上。
一想起危安歌,荀谖就非常后悔自己那不理智的脾气。
得罪这位爷真是一点好处都没有,可也不知道为什么,每次都会被他轻易惹得压不住火。
她总想着若是再见到他一定要好声好气地赔礼道歉,谁知却再也没有见到过他。好吧haz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