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傻孩子啊,”真定恨铁不成钢,“喜欢?除了比兄长们生得俊些,他哪一点值得你喜欢?”
有些话原本是不想跟滕恬说的,可是眼见着女儿执迷不悟,她是不能不说了。
只见真定拉过滕恬,附耳低声说了几句。
眼见着女儿傻在当场,真定冷哼道:“你从小金尊玉贵,我只问你一句,若是老三有一天一无所有,他那张脸你是能当饭吃还是能当衣穿?”
“我……”滕恬被这突如其来的信息惊得乱了思路,“怎么会这样?”
真定冷笑:“怎么不会?除了喜欢你还知道什么?我告诉你,老三不像成王裕王都领着紧要的差事,他可只拿皇子的分例。这跟公主是一个道理,表面上隆重可不是真金白银。”
“但乐王府的排场是最大的啊。”滕恬疑惑。
真定瞥了女儿一眼:“那还不是仗着现在皇上的宠爱。你们小女儿家就知道儿女情长,可嫁了人是要过日子的。你是要眼前的花团锦簇还是稳妥的来日方长?”
“我……”滕恬又卡住了,她心中的爱情正被可怕的现实掐着脖子痛扁,而她的理智却在犹豫着要不要拯救爱情。
滕恬的表情让真定心定了大半,女儿果然是大了,有些道理她开始听得进去了,有些事果然是可以跟她讲了,原先是保护太过了呀!
她忽然想起了圣惠,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后宫凶险,为了女儿的未来,也该说了。
真定乘胜追击,又道:“你再想想为什么老三整天吊儿郎当却偏对沈玉不错?”
滕恬略一犹疑:“因为沈家是首富?”她并不是那个单纯的郡主,世界的功利曾经看得太多。
果然是亲生的,孺子可教。真定欣慰地拍着女儿的手:“你放心,这件事交给母亲。我不管谁来做主,我定要让你嫁得风光又如意。”
滕恬不再说话,她的心乱做一团。奄奄一息的爱情还在现实的痛击中挣扎,憋得她透不过气,今天真是来到宸元之后最糟糕的一天。
与此同时,荀谖却是压着心中的兴奋回到荀府,趁着向爹娘回禀日间行程的机会讨了裴夫子送的武陵图,借口想研习画艺。
女儿如此上进,荀学士自然开心,当即就遣人送到她的屋里去。
夜色清凉,荀谖却觉得自己满心火热,今天真是来到宸元之后最美妙的一天。
她兴致勃勃地在灯下展开画卷,可惜烛火昏暗看得眼睛生疼。
但这都没有影响她的兴致,荀谖高高兴兴地上床躺下,脑海里忍不住浮现起某张欠抽的脸。
哼,骗我喝花酒!这骗人的家伙都不讨厌了,因为她已经明确地知道了回家的可能。
好好睡一觉吧,明天继续加油!
然,天不随人愿。第二天一早荀谖还没完全清醒,圣旨就到了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