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了,我大哥有言在先,他没有杀害方仲修啊,我们全家人都是相信他的。
咱俩去舍南那次,你不是还说了吗,方仲修有可能是躺在打了孔的棺木中被运回来的,我二哥也那么说,说方仲修是假死,他还在方府掀开了棺木盖子呢,里面没有人的。
可见,英雄所见略同。”
侯云晏想,他不想当英雄,同罗昼所见略同也很勉强。
两人安静了一会儿,各自想着心事。
说来也巧,方才在府门口徘徊着的高老爷意犹未尽,换了地方,又溜达到花园里来,正好远远瞧见交谈甚欢的二女儿与侯门主,一时还挺高兴,笑嘻嘻没出声就原路返回了。
过了片刻,侯云晏像是想通了什么,站起来,抖擞抖擞衣袍,道:“我走了,我出府给你打听典刑司去。你要找的护卫,叫什么名?”
高银阙兴奋地扬起头看他,把他当成天神下凡般膜拜,满眼期待:“谢兰桡啊!”
*
审理那日,细细碎碎的前后以及过程发生过许多杂事,大部分高银阙没几天就忘光了,唯独两幕有意思的,她倒是记得很久。
周子国当下的年代时期,豪门权贵可以不为人知改变一些规则,值得庆幸的是能被变更的只是过程,不足以撼动结果。
比如说,因被错银匕首威胁而告急病休假的衙门主理,在将官司拖延了一段时间后,终于还是得干活儿了。
再比如说,往常审查官司时,衙门的大门是敞开的,感兴趣的人们可以围观,以显示公正严明,没有营私舞弊。但今日却是关得牢牢的,门口甚至还有衙差守卫,严禁百姓与无关者入内,衙门的道理是,审理结束后再公告,避免谣言无休无止。
往常的官司嫌犯需要跪到地上仰望衙门主理那张威吓严厉的面庞,而今日高东陌却是坐着的,一扇硬铁丝网栅栏将他与对面隔绝开来,杜绝双方一言不合打了起来。
双方的亲属或者要被询问到的关联人,则按照场地方位西和东的区域分开坐席,离得太近起个争执,势必会影响到官司的正常审理。
罗昼除外,他担任嫌疑犯高东陌的发言人。
衙门主理从来没有听到过如此荒谬的请求,断然决绝了罗昼的提议,于是罗昼双手一摊,转了个身,一把错银匕首躺在刀鞘中在他的腰间晃动。
衙门主理顿时感受到了它当初停留在他脖间的那股子凉意,他捂了捂脖子,咽了口水不是,不是很情愿的应允了。
西边区域的方平沙对此临时规则表示不服,他身后的衙差厉声对他吼道:“不许喧哗!”
二哥动作幅度太大,很做作,是故意要把什么东西给别人看,高银阙一瞅过去,竟又见到一把同自己一摸一样的错银匕首。她便过脑袋去向着高云雅道:“大姐,你快瞧,二哥那还有一把匕首,当时你还特意拿去调查了一番,是多此一举吧,他竟有那么许多,估计认父亲之前,是做小买卖的,这样的东西卖不出去,东给一把西给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