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个人。
那人抓住了我的手臂,一手还掣住了我的脖子。似乎并不是来救我的,是要来淹死我。
出于想要活着的本能,我用双手扣住了环在我脖颈处的手臂,我扒拉着,我用指甲扣,我用左手的魂环刺。
可是,左手腕处是空空的,没有魂环。
我睁开了眼睛,海水将我的眼睛刺得生疼,可我依旧睁着。我拿近了些,我用右手去摸,果然没有。将要窒息之余,我看了一遍我光洁的左手,真好啊,是自由的。
拽住我的人忽然不再把我往海底拽了。正当我以为我将脱离险境时,眼前骤然出现了一个黑影,只有模糊的轮廓,我根本无法看清,眼睛像快要剥离眼眶一般,我撑不过,只得再次闭上了眼睛。
下一刻,我就感觉到了有一双手捧住了我的脸,随即便是迎面而来的压迫感。可压迫感后头并没有我想象中劈头盖脸的刺杀或是恨意地将我一刀割喉。来人只是凑到了我面前,随即便堵住了我的嘴。
我只感觉到一阵冰凉,奇怪的是我动弹不得。那人紧紧托住了我的脸,我竟然就这样被掣在了手里。
如此力量悬殊,来人一定是个男人,而且是一个无比放肆的男人。
我不明白他要做些什么,正当我拼命维护,那人竟然毫无礼貌地咬了咬我的下唇,我脑中仿佛天旋地转嘴唇只觉得一阵酥麻。
可这人竟是在给我……渡气?
真是令人发指……若他没有这样拽着我,我应是可以在水中待上一段时间的,我不需要……渡气。
我猛然睁开了眼睛。我躺在自己的小床上,没有海面,没有巨兽,也没有其他人。
只是那种将要窒息的感觉竟然是真实存在的,我立马爬了起来捶了捶心口。如此钻心的痛楚,像是心中生出了一条藤蔓,将心穿透得四分五裂一般。我已经许久没有这种感觉了,或许已经有了几百年了。
在这一刻,我似乎觉得我还是有心的。
我怎么会做这样的梦?我……
心痛还未愈合,我的左手立马又像被火烧灼了一般。手腕处的暗黑色的魂环开始泛起金红色的光亮,这是惩罚。
可是,我明明什么都没有做!
很久以前,我任意过一回,没有接受遗灵册的消息,没有听上头的话。但我并不是想逃跑,只是烦闷,烦透了!我离开了上头给我置办的在人间的院子,只身跑去了一处山里。那日也是如此,我的左手被金红色光灼烧,几乎被灼透了一圈。
我用茶壶里头的凉茶浇在了我的手腕,灼热感有了些许的缓解,可仅仅只是权宜之计罢了。我开了门,见到了我院正中的那一缸莲花,我毫不犹豫走了过去将左手浸没在水中。
没有用。
该怎样却还是怎样。
我甚至想把这只手卸下来,如此应当是可以断了这根吧。
我不明白,为何是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