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嗷嗷嗷嗷”
即便是战死了一半的同伴,匈奴骑兵依旧嗷嗷狼叫着冲向迎面而来的汉军骑兵大阵,手中的长刀在头顶挥舞的虎虎生风。
此刻,他们心中,开始有了和汉军一样的仇恨。
那是失去亲人和同伴的仇恨。
这群匈奴骑兵中间,一批精壮的汉子,目光紧紧锁住了对面军阵中的李广。
李广很好的控制着战马,一手提缰,一手紧握长刀,长刀直指眼前的匈奴奇兵,仿佛在为身边身后的汉军骑兵指明方向。这个大汉边军的战神,在这一刻显得异常醒目。不仅是因为他身着不一样的将军战袍,更因为他身上的杀伐和大将气质。
目光如鹰,身影如电,气势如虹!
在李广身后,仅仅跟随着二三十骑,李敢赫然在列,包括那个在都试中站在李广身后的三十岁汉子,以及,一个显得极不协调的瘦弱身影。如果秦城看见这个青年,一眼便能认出,他就是都试时在刀技科目中猛攻自己三招之后便认输的白脸小厮,因为,他的手中,不是长刀,而是长剑!
“杀!”
李广一声大吼,引来无数戍卒齐声大吼,下一刻,两个骑兵大阵再次交锋,错位,混合!
飞扬的尘土呼啦一下撞在两军骑兵脸上,而接下来撞上的,则是敌人的长刀!
这一次交锋,冲向李广的匈奴奇兵明显比刚才多了一倍不止,那些在冲阵时几乎是有意排成一列的匈奴骑兵,一个一个前仆后继冲向李广,劈下手中的长刀!
李广感觉压力倍增,眼前闪过的长刀一刀接一刀,仿佛没有尽头,但他面容依旧冷静,手中的长刀矫若游龙、猛如虎狼,在化解一次次危机的同时,冰冷的斩进面前匈奴人的身体!
李广身后的那二三十骑兵见状,一个个眼睛更红了,他们拼命驾驭着自己的战马,冲到李广身边,为李广分担一些压力。对于这二三十骑而言,李广的生命,重于一切,甚至重于自己的生命。
因为,他们是亲兵队!
在几个亲兵拼出生命的代价后,李广的压力终于被减轻。到了这个时候,两军骑兵已经差不多交错而过。
鲜血和生命,再一次染红了大地。
“嘶”
“嘶”
“嘶”
“……”
战马嘶鸣,冲过了匈奴骑兵军阵的汉军骑兵,开始勒转马头,准备再一次面对匈奴,进行下一次的冲锋。
刚刚,他们差不多斩杀了冲锋匈奴骑兵的三分之二。这些汉军骑兵相信,只要再有两次冲锋,这些匈奴骑兵就要尽数命丧于此!
然而,当他们勒转马头的时候,他们发现了令人震惊的一幕!
那些冲过汉军骑兵军阵的匈奴骑兵,再没有勒转马头,而是直直冲进了来时的山口驿道!
“父亲,他们要跑了,追吧!”李敢一见匈奴人准备逃跑,看他们也没有多少人了,于是焦急的朝李广喊道。
李敢言罢,周围的汉军骑兵纷纷看向李广,眼中炙热的意味不言而喻。
“闭嘴!”李广看着百余匈奴骑兵远远奔去,布满鲜血的老脸阴晴不定。
“父亲,匈奴人溃逃,现在正是追击的大好时机啊!我只需要百余骑,定能斩下那群匈奴人的头颅,为大汉建功!”李敢因为一场杀戮而沸腾起来的血液此刻更加热烈,一双通红的眸子尽是狰狞与嗜血。
“李敢!”李广一声大喝,“再敢妄谈军机大事,军法处置!”
说罢,长刀归鞘,回头下令道:“迅速打扫战场,救治伤者。随后留下一部分步卒掩埋阵亡将士,其余人等半个时辰后随本将出发,兵发上都,务必在日落前赶到!”
“诺!”
李敢懊恼一声,长刀归鞘,勒马回头,跟上李广。
这场战斗,汉军以三倍近两千骑兵对阵匈奴几百骑兵,到匈奴以百余骑遁走,汉军骑兵就损伤了近三分之一,即便是在李广几十年的军事生涯中,这样大的战斗也是不常见的。而损失了五六百骑兵,更是让他的脸色再也好不起来。
匈奴骑兵的实力,由此可见一斑。
这个从小就生活在马背上的民族,每一个成年男子都是天生的战士,十几年与马为伴的生活,更是让他们的马上功夫炉火纯青,与这样的敌人进行马上对战,对于现在武器装备和战术都没有什么优势的汉军骑兵而言,无疑是一件吃力不讨好的事。
艳阳高照,汉军开始打扫战场。不得不说,不管从哪个方面来看,这都不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
而不幸的是,秦城所在的重步兵二屯十八什就碰上了这个事。事实上,整个重步兵二屯一百号人,都被留下来,除了这会儿和别的戍卒一起打扫战场外,待会儿还要留下来掩埋阵亡将士。江苏文学网freyh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