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
“果真?”
“是。卿小姐拿弹弓子打了礼部侍郎之女的鼻子,还扬言要秦登罢了方林的官……”
“就因为一本闲书?”
“正是。”
南宫谛怔了一下,失笑。
卿家这小丫头,看来真是娇惯坏了。
手下想了想,又道:“不过这些事,也不一定只是因为那本书,我看卿小姐还带着怨气,顺便把萧家大小姐也给骂了。”
“萧宝儿?”
“正是,只因萧大小姐此前跟别人说,卿小姐的琴艺只是跟她相当,而这一切都是她亲自指点的缘故。”
南宫谛喝茶水的手一顿,手下本以为他有什么指示,却见他忽然微微勾起唇角。
“敢这么说,那就活该被骂了。”
手下心底微微诧异。
自家主子,好像有意无意地……也在护着卿家那位小祖宗?
是他的错觉吗?
南宫谛却很快恢复如常:“还有什么吗?”
手下连忙收回思绪,垂首道:“还有,卿小姐还承认,自己的古筝是学堂的裴先生教的。但是据手下查探,学堂并未开设古筝课,至于裴先生是否私下教授,此刻也不得而知,而卿家自己家里是否请人教授过,还需查探。”
“那就继续查。”
一个六岁的小丫头,能弹的这么好的琴,除了天赋异禀之外,唯一有可能的就是有高人在背后指点。
卿家表面上把卿亲亲养成了一个骄纵不已的纨绔,背地里却悉心栽培,这个小丫头长大之后,还不知道要多么抢手。
他既然能查到这些,皇后和太后自然也能查得到,看来对卿亲亲的争夺,之后还会愈演愈烈啊。
手下见没什么事了,告辞准备退下,却又被南宫谛叫住。
南宫谛却不说话,望着窗外的一树紫薇花看了好一会儿,才沉声道:“学堂的那位裴先生,是否就是当年裴家的后人?”
手下面色一变,垂首低声:“回主子,正是。”
南宫谛摆摆手:“你去吧。”
手下退了出去,南宫谛转头望向窗外的花树,微微出神。
初夏时节,庭中紫薇已经热热闹闹开了一树,细碎的花朵大簇大簇的堆在一起,映得树上仿佛烧起了一片火。
南宫谛望着那一团火一样的花,思绪飘到了八年前。
当年出事的时候,也是一个初夏的日子,母后的庭中也开着这般好的紫薇花,然后,一夕花落。
南宫谛蹙紧了眉头。
……
晚饭卿亲亲吃的很多,因为先吃了卿晨礼准备的赔礼糕点,结果正餐又有卿亲亲最爱吃的红烧肉,一个不小心,就吃撑了。
卿亲亲打着饱嗝,迈着小短腿,慢悠悠往自己院子里走。
秦月见状不由失笑:“娘陪你回去,刚吃饱了不能就这么睡,娘陪你说说话。”
却被卿亲亲抬手拒绝。
“我长大了,可以自己去睡了,不用娘操心。”
秦月微微诧异,今天怎么这么懂事?这还是她那个每天窝在娘亲怀里撒娇耍赖的小丫头吗?
卿亲亲忽然眯起眼睛,神秘兮兮一笑:“不过,我看爹爹好像不能一个人睡,娘亲有空,不如去哄哄他!”
说完,飞一般的跑掉了。
秦月半晌才反应过来:“这丫头,真是……”
但到底是红了脸。
卿亲亲对自己把娘亲和爹爹凑一起的举动十分满意。爹爹这次出征一去就去了两年,娘亲在家独守空房,不知道有多寂寞,好不容易回来了,两个人可不得多说几句贴心话嘛,他们做晚辈的都不应该去打扰!
卿亲亲果然没有直接睡觉,而是在院子里转了好大一会儿,还读了一会儿书,谁知道消食之后,忽然又饿了,惜夏只好又帮她端来点心。
“夫人嘱咐了,不可多吃。”
“知道了知道了!”
卿亲亲捡了几块点心吃了,忽然让惜夏把剩下的这些送去给二哥卿晨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