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情早已经被李纯这话勾得像乱掉的毛线球,我竭尽全力压抑着内心的兵荒马乱以免它满溢出来被贻笑大方,我故作镇定自若:“感谢提醒,不过我信李岩已经彻底砍断过去…。”
“啧啧啧,你看看你这副天真的蠢样。”
毫不留情的奚落口吻,李纯循着烟圈送出,他略微收了收语速:“通俗一点来说,哪怕是之前干腻了的女人,长达几年之久没上过了再有机会睡一睡,大部分男人都会心猿意马,说不好重新睡了趟之后,还可能得出新不如旧的结论来。再则,有自信是好事,但最好也掂掂自己几斤几两。就我以一男人的眼光来看,陆小燃是尤物,举手投足万般风情,随手掐能掐出水来,至于你吧,最多算是长得不寒碜人,你还浑身干巴巴的像条没水分的柴鱼,还没怎么开发好,有什么玩头。没事多照照镜子,认清自己对你有益。”
“我对你的好意,今天就先到这里。”
站了起来,李纯特别没有仪态的扭了扭胳膊,他朝我伸出手来:“拿来吧,给我十块钱,我去买瓶牛奶。”
心乱得跟刚刚被牛群踏过的草地似的,我稳坐不懂:“没有钱了。”
李纯还挺有当乞丐天分的,他立马顺了一个碗拿在手上不断摇:“好人,给十块吧,我知道你肯定有留一手,你身上肯定还有钱。”
不想再跟他僵持不下,我伸手到包包里掏啊掏,但是那些薄薄的纸币似乎看透了我的慌乱和暗涩,它们开始调皮捣蛋着愣是不肯来到我手上,还越钻越深,我只得把整一大段胳膊全塞进去翻寻。
就这样,李纯特别不高兴的语气:“你这人咋抠门成这样,问你要几块钱像要你的命,那么难办。这样吧,我再嘴巴漏点风教你如何捍卫自己的猎物,你掏钱爽快点。”
猛的把烟摁熄在烟灰缸上,李纯煞有其事的说:“你现在不是跟那孙子住一块,哪天他要找借口不和你呆一块,那多少是有事了,你就跟着抓奸得嘞,你抓准了,到时候死耗着他多要钱,这样能最大减少损失。你想要人不想要钱也好办,他要出去搞前任,你别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你索性瞎了得,随他怎么搞,你就往死里给他砸温柔,他估计也不好意思甩你得干净。我这英明神武的计谋分享完,拿钱来。”
他话音刚落,我正好抓住了钱,我拿出来分明看到是二十块一张的,我却像丢了魂似的无从计较,就这样把钱给李纯递了去。
还真是不客气,李纯变脸似的喜笑颜开,他如饿狗扑食抢了去,说:“我收回前不久的话,你这人还算是有点眼色,听我说着好,还懂得主动加钱。”
把那张薄薄的纸币随意塞进裤兜里,李纯懒洋洋的抖了抖肩:“你回去努力工作啵,好好挣钱,回头哪天我有空了再找你请我吃饭。”
慵懒的伸了个懒腰,李纯就这么大步流星,走了。
而我,抱着包包钉坐在那里静滞良久,我才失魂落魄站起来,抖掉一身的秋意瑟瑟。
回到办公室,我几次翻出手机想给李岩打个电话,我又怕他正在开会干啥的一堆顾虑,最后我愣是没拨出去。
鬼迷心窍之下,我关起门来再一次进入到孟笑笑的空间,我算是轻车熟路从留言板找到了陆小燃的账号,我咬咬牙链了过去。
我赫然看到她更新了状态。
在最新那条说说上,她写到,辗转一圈回到原来的地方,许多物是人非,许多遗憾虚度,那个我钟爱的男孩,你是不是还在原地。
她配了张图,远景是地王大厦,近景是一只微微摊开的手。
没开到最大曝光,这只手仍然呈出白皙与纤瘦,我下意识埋脸去看自己满手的茧子,它们坑坑洼洼像极了一条条的虫子。
像做贼般极速删掉所有的空间到访记录,我却是如同被火烧热灼,我心里变得莫名慌张张的定不下来,一整个下午都在浑浑噩噩里周而复始。
好不容易熬到下班,我把手头上活收拾差不多,掐着十几分钟的出头,我给李岩打去电话,我觉得我应该是有些想要拿自己微不足道的好捆绑他的意思,我尽量把声音拿捏得很柔,问他:“李岩,我差不多能走了,你晚上想吃啥,我买菜给你做。”
没想到,李岩寂静几秒,他有些抱歉的语气:“陈十,我下午太忙忘了给你说,我今晚有些事要处理,可能得去到凌晨一两点的光景,你最近没休息太好,不然我忙完回云深处凑合几个小时就行,省得我半夜回去吵到你。”
想来他李岩也曾有加班到半夜两三点的时候,但他当时还不是屁颠颠跑我家去,现在陆小燃一回来,他就怕打扰到我睡觉了吗?他或是被李纯说中,难忘故人吧?他该不会是和陆小燃碰上面了,他摇啊摇摆啊摆,所以先跟我摘出个距离来静一静么。
这样的念头就像野草在我脑袋壳里疯长,并且有随时要拱出来的势头,我拼命的连连吞咽数次才将其压下,我笑得若无其事轻松自在:“李老板你很忙的话,需要送饭的外卖小妹不,我可以勉为其难当一趟。”
却是没有半点时间空隙,李岩答:“不了,我呆会不一定能在办公室,你也别麻烦煮了,在外面吃点好的,早点回去歇着,记着你不准熬夜。”
我含着嗓喉咙还是干巴巴的:“嗯,那你忙吧。”
尽管李岩还是按照一向惯例让我先挂,可我握着已经断线的手机心里空荡荡得能停下几架飞机。
习惯了两个人一起分摊吃几个菜,一个人的时候我真是不想正儿八经做饭,绞尽脑汁想好一会,我都不知道该去吃点什么,我再想想这阵子顾着谈恋爱死谈恋爱活的,鲜少跟阮思婷一块玩儿,我就给她去了个电话。
估计正空虚寂寞冷吧就,阮思婷接电话得挺快,她一开口就特夸张:“你个天杀没良心的,这会儿能想起老娘了?你要再不主动找我,我都以为你躲哪个山旮旯生娃去了。”
随着阮思婷的逗趣,我没忍住噗嗤笑一声,那些郁闷的心情散去了些,我提起劲来跟她杠:“你猜的没错儿,我生了。就昨晚,生下一窝牛犊仔,你家有没有草,牵走一个养着去。这样你以后要吹牛皮,把牛犊子撂眼前就能吹,省力。”
阮思婷也笑了:“哎哟,我不够你能吹。你就说吧,老佛爷你找我李莲英有何事安排?”
我用手搓了搓眉:“烤串吃不吃,啤酒喝不喝?老地方,我请,咋样。”
“卧槽,我说怎么一大早麻雀就囤我家门口瞎几把叫了,原来是有喜事上门。我能有生之年听到你财大气粗的说要请客,我有幸。”
侃起大山来,阮思婷连个气都不歇,她冷不丁话锋一转:“对了,我好像依稀记着你和你那个忽然变有钱的朋友何宇今同个地上班?不然你带他一起来?说实话就咱们俩喝,没啥意思,多个男人气氛会好很多。”
跟阮思婷待一块久了,我早早被她传染到八卦这种不治之症,现在一听她吱这声,我立马打起十二分精神:“咋的,你丫瞅上何宇今了?”
往宽里想一想,何宇今这人既温厚又靠谱,成熟内敛还深沉,阮思婷开朗着,这两样人要凑一块能成事,互补之下看着竟然也不突兀。
再则,就我的角度,我觉得阮思婷整个人可比我有意思多了,何宇今要是有机会跟她深入接触,说不好何宇今能被她征服,可以迅速放下对我那丁点小意思呢?这样何宇今不需要耗时间,阮思婷也能找个靠岸人家,简直双赢啊!
想想就有些激动,我忙添了句:“何宇今还单身!”
不想,阮思婷对我一顿吐槽:“你是不是没看好那群牛犊子脑子被踩了,你跟我认识那么久,我好哪口你压根没注意过?我之前谈的哪个男朋友,不都是有些小帅有些小坏只求曾经拥有不求天长地久的?何宇今一看就是居家好男人,那款不适合我,收收你那身媒婆气。”
停了停,阮思婷才一副愿意坦诚的口吻:“算了算了,我就直说吧,我就是觉得你难得找我说不好是诉苦。我最近工作也挺迷的,我怕你给我倒垃圾,我接收不住还要反吞你,我就想喊多个人,这样可以堵住你的嘴,明白吧。我跟你共同认识的人,除了你男人,不就剩何宇今了吗。我再用排除法,你男人要有空,你会找我?”
这…。。交友不慎!
空欢喜一场诶。
不过我转念想想,我好像客套说过好几次要请何宇今吃饭,都没兑现过。
现在吧,要我跟他独自吃饭,我会有些犯嘀咕,不如索性这次喊上何宇今?二五万e5n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