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等闲猛地拍桌,悔恨和不甘都涌入眼里。
“阿闲……”云惊澜指尖不安的动了动,心里梗得难受,他在犹豫,要不要告诉莫等闲,其实水笼烟是个狠绝之人,根本不是他能把控的。
或许,这么多年来,是水笼烟扮猪吃老虎,反过来把控了莫等闲。
“我没事,是我不好,非要在她丧父那日会见雨薇,所以才出了这种事。”
莫等闲追悔莫及,可于事无补。
提到云雨薇,云惊澜又试探着问道:“你觉得雨薇如何?”
莫等闲心一惊,有些惶恐的说道:“惊澜,那是你嫡妹,我不敢轻慢了。我觉得,我最爱的是烟烟,烟烟受不了二女共侍一夫,我不能一错再错了。”
这话着实把云惊澜噎住了,什么叫不能一错再错?
之前不是莫等闲想着要攀附云家,所以云惊澜才愿意给他和云雨薇搭线的吗?现在怎么就是错了?
“阿闲,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云惊澜眸子一沉,脸色冷到极致。
莫等闲却抬着愧疚的脸,继续说道:“我知道是我的错,我不该吃盆占碗,可是现在我后悔还来得及。惊澜,我已经决定了,我一定要娶她为妻,并且不再娶任何女人。”
“幼稚!”
云惊澜怒得起身拍桌,恨铁不成钢的望着那说着糊涂话的少年,指着道:“你以后是要做天子的人!难道你要空着后宫?难道你就指望着水笼烟为你开枝散叶?”
“自从母妃离世,父皇再也没娶过谁。他的后宫,除了母妃就只有皇后。父皇能如此深情,我也能!我和烟烟可以生十个八个,我只要我们的孩子!”
莫等闲好似钻入了牛角尖,心里眼里都是水笼烟,虽然那个人对他无情,可他总觉得,一切还会有转机的。
“莫等闲,你喝醉了,我现在不与你吵,你给我想清楚了再说话!”
“我已经想了很久了,想得很清楚了,我这辈子非她不娶!”
“那她非你不嫁吗!”
云惊澜暴怒,一双眸愤恨地瞪着他,脸色气得惨白,呼吸都变得重。
“没关系,我会赢的。”
“你做梦!”
云惊澜气得几乎将牙齿咬碎,愤恨的瞪着他。
莫等闲低下头,满脸愧疚,可话却那么伤人:“惊澜,我知道这些年你帮了我很多。可是,你是莫思量的幕僚,不是么?”
云惊澜再次被噎住,莫等闲这是终于嫌弃自己不是他的人了?
“我……”
云惊澜说不出话来,当初他选择莫思量,一方面是因为皇后的原因,一方面是因为自己和莫思量一处长大,所以两个人早有互相成就的承诺。
可万万没想到,后来莫等闲的到来,打乱了云惊澜的心。
这个少年,好似一眼便能看穿自己,所谓知己,大抵不过如此。
士为知己者死。
云惊澜心里的执念被莫等闲打开,他从此满心期盼着,这个小皇子能登上皇位,与他把酒言欢。
那时候,他云惊澜终于可以名正言顺做莫等闲的臣子,与他一同守护这天下。
“惊澜,我知道,你是个好谋士。这些年,也多谢了你的提点和保护,我才能免去莫思量那么多次伤害。”
一般来说,如果一个人说着感谢的话,却丝毫留下的意思都没有,那就是要诀别了。
云惊澜的心猛地一沉,难过在心里翻涌着,搅起惊天骇浪。
“谢谢你,不过,从今往后,我要更努力,靠自己赢得一切。我也不想再拖累你了,我不想你被莫思量发现,最后落得个不好的名声。”
“呃……”
云惊澜的心不可遏制的一颤,话都梗在喉间说不出来。
“不好的名声……呵……阿闲,你是怕我落得一臣侍二主的名声?”
莫等闲淡定的凝视他,反问:“难道不是吗?”
云惊澜从他眼里看到了丝丝怨恨,自己这么多年来的猜忌是对的,莫等闲就是介意,简直就是芥蒂!
爱情里,一山不容二虎。
帝王路上,一主不容二心臣。
云惊澜心情沉重到了极点,他不知道该怨谁,造成这一切的因素太多了。
“我和烟烟的事情你就别管了,现在我拜入师门,以后我会证明给她看,我比起莫思量,也不算差!”
“你想做什么?学医?浪费光阴?莫等闲,我怀疑你现在脑子被驴给踢了!”
云惊澜指着他,恨不得冲过去甩他一耳光!
“不是学医,我是学习如何爱她。比聪慧,我敌不过莫思量。可比谈情说爱,我不信我会输。他一个冷面冰山阴邪至极之人,不可能赢得了我的温润如玉谦谦君子。”
云惊澜望着他那一脸天真又自信的模样,简直想吐他口水!
谦谦君子?他莫不是忘了自己有多卑鄙,吃盆占碗,明知道云惊澜是莫思量的谋士,却还总接受云惊澜的“叛变”。
温润如玉?他莫不是忘了自己苦心孤诣要娶水笼烟,在高府被水笼烟一脚踢飞后的恼羞成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