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时,水笼烟愣了愣,随后淡淡说道:“是啊,方才在乾坤殿真是骇人,我还以为天家要吃了我们父子呢。”
皇后闻言又是一笑,顺便起身走到水笼烟身后,将双手按在她肩头,低头靠在她脸侧,一副亲密的样子笑道:
“烟烟还是个小丫头,虽然奋不顾身救父,可这心里还是害怕的。真是像极了我当年,我对烟烟也真是打心眼里喜欢。前些日子她还未出征,我就打趣说,将来要是能娶她这样一个女儿家做儿媳妇,那可真是前世修来的福分啊。”
水将军一听,心里也乐,这样一来,水笼烟后半生可谓是四平八稳了。
本来还担心莫思量不会善待爱女的,可之前看莫思量对水笼烟那副态度,真是用心。
现在皇后也念旧,那真是好得不能再好了。
“如此,我看”
水将军喜不自胜,贪杯了,说话也不太有分寸了。
“爹,这是天家,尊贵无比,岂是我们能高攀的?女儿配不上天家皇子,也不想高攀,免得落人口实。”
水笼烟说得冷漠至极,那声音竟然有几分阴冷的气息,听得身后的皇后心里发怵,手也迅速的从水笼烟肩头拿下来了。
“哎你这孩子,平东王对你可是十分的用心,爹不会看错人的!你都二十了,还不够老?赶紧把自己嫁了吧!”
水将军脸红了,喝的酒已经上了头。
水笼烟蹙眉,扭头看向宫人,正色喊道:“拿完醒酒汤来,我爹醉了。”
“没醉!爹可是斗量的酒量!爹这是高兴!为你高兴,也为自己高兴!如今得胜回朝,可真是双喜临门!”
水将军头渐渐低下去,眼泪浑浊了双眼,触不及防落下泪来。
水笼烟伸出去的手停住了,她心有不忍,知道父亲受了很多罪,也许,很多话,现在不该抵触父亲。
“烟烟你少说两句吧,你爹心里的难处你不懂。为人父母,最大的心愿就是希望子女过得好。你就听你爹一言,好生过日子不好吗?”
皇后也真是会顺水推舟,脸上一副为水家考虑的样子,心里却打着如何拉拢水家为自己效力的如意算盘。
水笼烟想想便生气,她绝不会再次落入这群人的手里!
前世,这个皇后对自己如何心狠手辣,自己还没体会够?
以前只以为是皇子之争,这个做母亲的用心良苦,情有可原。
可现在居然告诉她这个皇后是父亲用命救回来的!
既然如此,这个皇后仍旧在自己前世帮着平西王莫等闲后,对自己多次痛下杀手!尽管自己后来多番退让,这个皇后也未曾手软,反倒是一次次利用她的心软,利用她对莫思量的爱和敬意,多番利用!
这个狼心狗肺的天家皇后!薄凉入骨!
水笼烟狠狠皱眉头,反驳道:“皇后娘娘真是母仪天下,臣女的家事皇后娘娘也操心不已。我年纪大了我知道,可我十年未曾在父亲跟前尽孝。如今父亲九死一生归来,我不想着如何尽孝,就想着如何攀高枝儿?我要是哪个为人父母的,但凡是个要脸要皮的,绝不会让这种女人入家门!”
水笼烟这铿锵有力的一段话说得皇后脸色急速变化,脸色一会白一会儿红的,十分精彩,就不知道那红是羞红的还是气红。
水笼烟一双眸子阴冷得厉害,仿佛要将皇后当做蚂蚁捏死一般,那眼神里的杀气将皇后震慑的猛然一抖。
莫思量连忙打住水笼烟,沉稳的声音传来丝丝安抚:“烟烟你别激动,我母后没有那个意思。她只是开玩笑罢了,你别当真。你要留在水将军身边尽孝,谁也不能阻拦。”
水笼烟闻言这才气消了一点,可一想到皇后不停地打自己主意,不由得一阵心烦。
水将军红着脸,又猛地灌了自己几大杯,那烈酒烧喉,不一会儿他便浑身都是酒气了。
“爹您少喝点。”
水笼烟心疼不已,不知道父亲在郁闷什么,难道真是想将自己嫁出去?
“爹,回头女儿便寻个好人家嫁了,了却爹爹一桩心事。寻常人家的好男儿多的事,愿意做上门女婿的也不少,咱们慢慢挑。”
这番话却将莫思量的心着实扎疼了。
莫思量冷着眸子,皱着眉头,一脸难过的听着水笼烟连珠炮似的话语脱口而出,喉咙不断的滑动,难过却不敢言明。
皇后看得更是心疼,索性一拍桌,斥责水笼烟:“烟烟,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本宫逼你嫁给量儿不成?你虽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女子,可量儿也不是非你不可!你说这话是打本宫的脸吗?”
本以为发怒能够震慑水笼烟,却不知水笼烟乃是做惯了女帝的人,震慑二字,她真是说倦了!也做倦了!
水笼烟起身,眼眸里满是沉静与震慑,反将一军:“如此说来,皇后娘娘是没有任何让臣女嫁给平东王的意思了,臣女感激不尽。平东王的不娶之恩,臣女没齿难忘!”
“你!”御书屋7y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