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爹原本还在滔滔不绝地跟我讲着一些他对于玉器的认识,可当他看见躺在我手心的那枚硬币的时候就是一愣,顾容川也走到了我边上,看着那枚其貌不扬的硬币。 几人同时沉默,整个古墓顿时陷入了一片寂静,当然除了那只被锁链困住的巨型蜥蜴依旧虎视眈眈地看着我,我觉得这家伙肯定是觉得我们三个里我是最好对付的所以才找的我。 “这东西……你哪里来的?”老爹最先忍不住问我。 我把在林子里遇到那可怕的半截人之后发生的诡异之事讲了一遍。 在之前我告诉他的那个版本里我特意省掉了那部分的事,倒不是因为我想隐瞒老爹,是因为老爹这个人非常不喜欢我管闲事,他一直认为人能让自己过的不错就得了,老是给别人的事搭上自己的时间金钱甚至性命那非常愚蠢,我怕老爹又要骂我,这才隐瞒了这部分的内容。 老爹听完我的叙述,没说什么,他将玉蟾蜍塞进口袋里,拿过我的硬币和他画的机关图样做对比,一边看一边说,“我完全没有头绪,一座几千年的古墓里还放着一个比这个古墓年代还要久远的棺材,我并不认为这硬币就是那机关的钥匙,但如果真的能打开那机关,恐怕这座古墓就远不如我想象的那么简单。” 说完,老爹深深吸了一口气,他收起手机又从背包里掏出一把枪,我一看就知道这是一把九十年代初常用的武器,在老家那边管它叫匣子炮,枪长一般在280毫米左右,重1.24千克,拿在手里还挺重的,。 我看枪口就知道刚刚老爹就是用这把武器打的那龙蜥,不过这枪太小,打打一般的小动物还成,面对这种巨型怪物,那基本上是没有胜算的,也不知道这个年代老爹是上哪儿买的这种武器。 他直接把枪和半袋子弹递给我,我一愣,下意识就想去接,可手伸到一半老爹又缩了回去,扭头就把武器递给了顾容川。 “……” 老爹回头瞥了我一眼,“你又不会用这玩意儿,给你也是浪费。” “喂老爹,我小时候跟你在邙山住的时候好歹也摸过□□啊!”我不满的嘟囔着,“再者说,顾容川是用刀的,你怎么知道他一定会用枪。” 老爹没有理会我,而是攥着那枚硬币,转身朝着机关所在靠近,不知道怎么,我突然心头一跳,一种非常不好的感觉涌上心头,我总觉得老爹这次拿着那奇怪的硬币去尝试开那机关,一定会出什么事。 果然,就在老爹刚刚靠近金棺,浑身青色的龙蜥突然张嘴大声地嚎叫了起来,那声音近距离听起来犹如恐龙的叫声一般。 我从来没有听到过这么恐怖的叫声,它脚上的锁链被它的扯动一次又一次撞击着青铜台发出犹如被放大一百倍的寺庙钟声,震耳欲聋,再配合龙蜥的嘶吼,我几乎觉得它很快就能挣脱这枷锁来攻击我们了。 我死死地扣住青铜台边上的凸起,生怕一个不小心就被震的掉下去,而那龙蜥似乎早已失去了对我攻击的兴趣,一双红色的眼睛四下打量,巨大的身体转来转去,显然是在寻找令它不安的东西。 老爹的动作非常迅速,他健步而去弯腰查看机关所在尝试将硬币摁进去,我们几个都听见了一声非常清脆地机关扭动的声响,那巨大金棺前半部分突然“咯啦”一声从中间裂开,露出了一个一人勉强通过的空洞,直通向青铜巨柱之内,里面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见。 “小心!”我看到那龙蜥已经朝着老爹的方向扑了过去,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它会突然转移了攻击目标,按照老爹说的,他们之前就是利用龙蜥只专注攻击一人的习性打开了棺材下面的暗道,但现在同样是打开机关,龙蜥却明显被惹怒了。 我冲过去已经晚了,顾容川的动作却非常的迅速,我几乎只看到一个残影,他就已经到了龙蜥边上,我以为我会看到他拿刀直接砍下龙蜥的脑袋这种戏码,不过果然还是我脑洞太大了。 只见他高高跃起,直接跳过金棺从另一头底部扯住那条锁链,手臂陡然用力整个人从金棺边扯过将锁链缠在了棺材底部突出的图腾上,顾容川的力气非常的可怕,随着他扯动锁链,那龙蜥竟然没能够到老爹。 随即他抽出一只手,将□□和子弹腾空抛向了我,我一愣,连忙上前想去接。 可那龙蜥横在我俩之间,它像是明白我们的意图,愤怒地拿头一撞,匣子炮立刻在空中飘出一道弧线,我拼尽全力学顾容川的样子跳起来想要拦住要从青铜台上掉下去的匣子炮,虽然姿势不甚优美,所幸还是接住了,可惜的是拦住了枪,拦不住子弹袋。 “眼睛。”顾容川只有用双手才能限制龙蜥的动作,提醒了我一句,才继续去限制龙蜥。 闻言我立刻查看匣子炮的弹匣,不由脸色一白,只剩下五颗子弹,可面前的龙蜥在不停地挣扎着非常难以瞄准,我还得担心会不会打到自己人。 老爹已经爬到了棺材的中央,他看我拿着匣子炮还犹豫不决,就喊道,“丫头,你既然来了这里再说害怕是没有意义的,你只需要记得,你的每一发都必须非常准,否则最后大家都会一起死!” 我几乎是颤抖着举起枪,然而我发现在我举枪的瞬间老爹直接又翻身跳到棺材背后,就连顾容川都低了低头让自己完全被龙蜥挡住。 “喂,几个意思啊!” 老爹露头冲我一笑,“乖女儿,加油啊!” “……” 我瞅着他那样子就差没举个小旗子了,叹了口气,专心盯着那头龙蜥,龙蜥拼命的挣扎着,锁链撞在金棺上砰砰直响,我直视着它的眼睛,回忆着小时候在老林子摸□□的记忆,只是那时我是玩□□,枪法不准也就面对大型的猛禽才能准点,如今让我打这家伙的眼睛着实是在为难我。 可当我看见顾容川抓着锁链的手因为用力过猛被锁链刮出血,我知道一旦松手它一定会立刻攻击老爹,这家伙瞬间爆发的咬合力度不亚于成年的恐龙,因此顾容川才没有用直接跟它正面刚这种愚蠢的作死办法,他们将所有的筹码都压在了我的身上。 举着枪的手微微发抖,我知道这枪后坐力非常强,所以必须双手握枪。 龙蜥像是察觉到了什么危险,一双红色眼睛犹如总地狱之中爬出的恶鬼一般滴溜溜地转着。 “嘭——”的一声,我打出了第一槍,虽然做好的心理准备我还是被后坐力震的差点没站稳,我盯着龙蜥半天都没发现我自己打的一枪打到了哪里,我疑惑地摸了摸头。 老爹无语的声音传来,“我的闺女儿你这枪法太可怕了,你是怎么做到面对龙蜥打到天顶的?” “……”我咳了一声掩饰自己的尴尬,再一次举起了枪,又是“砰”的一声,这次好一些至少这子弹打在了龙蜥的身上。 而且龙蜥可能是没反应过来,所以我是在它动作一滞的时候打出去的,虽然没有打到它的眼睛,但已经非常接近了,我能看到龙蜥那张怪脸上出现了一个子弹洞,正汩汩地往外流血,它显然是痛极喉咙里发出非常难以形容的哀鸣,它的眼神停在了我的身上,十分怨毒地看着我。 “我觉得顾容川你好像在坑我拉仇恨!”说着我就猛的后退一步,就在那一瞬间,龙蜥陡然甩动龙尾,整个身子猛的挣脱了顾容川对于它的限制,锁链一瞬间被拉到最极限,剧烈的金属摩擦声听得让人牙齿打颤,它长着血盆大口扑向了我 ,因为愤怒它将身体伸展到了极限,如果我还站在刚刚的位置,恐怕阎王爷就要点我名了。 可不被这家伙咬死,我后退的那一步却也是非常愚蠢的行为,因为我根本忘记了我一直都站在青铜柱的边沿,这一脚踏出去就踩了个空,整个掉了下去。 来不及尖叫,脑袋里一片空白,还没掉下去几分,一个人从边上拉了我一把,我抬头就看见顾容川面色冷凝,他单手拉住我微微用力,我便被他提了上去。 这一切发生的非常快,当我穿着粗气翻上青铜台,根本就没有喘息的机会。 青铜锁链狠狠地拍打着地面,龙蜥拼了命地想要咬死我,我甚至听到了锁链连接的金棺底部发出了一声非常清脆的像是要断裂的动静,这个距离足够了但是龙蜥竟然完全不理会顾容川,它的眼里只有对我的愤恨。 我头皮一麻,这家伙被困在这里就这么折磨我们,如果锁链断了,那怕是我的一条小命就要交代在这里了! 于是我再一次举起了枪,几乎是同时,我开枪,顾容川则拿着他的刀直击而去,子弹打进了龙蜥的左眼,而顾容川的刀则扎进了龙蜥的右眼。 伴随着一声剧烈的震动和哀鸣,我看到龙蜥痛苦地在地上翻滚,巨大的身躯不停地抽搐,尾巴不断地拍打着地面,我虽说玩过□□可从来没打过这么打的猛兽,如今看着它这般痛苦的模样,一时竟有些不忍。 顾容川拿着刀面无表情地上前,那架势一看就是想解决那东西,我连忙拉住他的袖子,“喂,我们只是想下到那个机关里,没必要……没必要赶尽杀绝吧。” 他回头冷冷地看了我一眼,没说话,而是自顾自拿着刀走到了在地上挣扎着的龙蜥面前,他的刀非常的锋利,一刀划开了龙蜥的腹部,看位置是胃的地方。 顿时,几个人形的东西翻腾了出来,竟然是两个人!而且他们显然死去多时,浑身被一层黄色的粘液包裹,乍一眼看上去还有几分像是琥珀的样子。 老爹看着这两具尸体的样子突然站了起来,语气变得严肃,“糟了,这东西可能不是龙蜥。” “顾容川也微微皱了皱眉说道,“我们不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