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西斜,一天又这样过去了。 若昀窝在被窝里,美美的睡着她的午觉。 也许是下午人想开了,若昀的注意力又回到了自己的温饱问题上去,若昀先是吃了一碗小馄饨。吃了半饱后,若昀的瞌睡虫又上来了。在阿婉的建议下,若昀回房打算小眯了一会儿。 到若昀睁开眼的时候,她除了发现天黑了之外,还发现了坐在床沿上的石原久。 “mitsuko,你醒了?”石原久看若昀转醒,紧锁的眉头终于松了开来:“你要是再不醒,我就要喊小林来了!” “嗯,嗯?”若昀睡的有些迷糊,她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石原久的话。 “我问过阿婉,她说你今天一天都不怎么舒服,东西也没怎么吃。”石原久担心的看着若昀,“我担心你的健康,就想喊小林过来。” 石原久低头看她,试探的问着:“mitsuko,你还好吗?身上也都舒服吗?” “唔,嗯。”若昀靠在石原久身上,支支吾吾算是答了句,昨夜的事情虽然已经想通,可若昀还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石原久。 若昀觉得自己的身体里住了两个人,一个让她远离他,让她恨他;另一个却让她亲近他,让她爱他。这两个小人经常打架,可往往谁也没法战胜谁。 就这样,很多时候若昀都没有办法做出什么选择,大多数的时候,她都会被动的等待。 “mitsuko,我从来都没有像昨夜那样高兴过。” “mitsuko,今天一整天,我都没有办法专心工作,心里老想着昨夜。” “我总觉得昨夜就像是一个梦,我害怕一觉醒来,发现一切都是假的。甚至连你,也不再出现在我的生活里。” “mitsuko,你知道吗?我真的很爱你。” “mitsuko,我现在很害怕。我害怕这一切都是我幻想出来的,一切都是我的想象。只有回到家,看见真实的你,像现在这样拥着你,我才有一些真实的感觉。” “嗯~我现在真的真的是太幸福了。” 石原久抱着若昀说了半天的情话。情话动听,自己也动了情;却将若昀原本打算遗忘的两难又摊了出来:她恨日本人侵略自己的祖国,却爱上了石原久这个侵略者。 面对石原久,她早就动了心,可那又有什么关系,在若昀扔瓶子的时候,若昀就明白:她嘴上不说,就没人会知道。等时间长了,她约莫就会忘了这回事,忘记这个人。 再后来,若昀打算守着这份小小的心思,嫁个什么门当户对的人家,安安分分的过下半辈子;然后,石原德一就来家里逼婚。在那一刻,对日本人的憎恨把她对石原久的感情给掩盖住了,她恨有关日本的一切,也包括石原久;现在,随着对石原久的感情越来越重,若昀越来越管不住自己的心,她自然而然地想要和石原久亲近,想要对石原久好。 可是,她不该这样的呀,她是个中国人,是中国人就应该反对日本侵略中国,反抗所有侵略者。 石原久就是一个侵略者。 她怎么就爱上一个侵略者了呢? 想到这里,若昀咬着牙,无声的流着泪水。 “mitsuko,mitsuko!你,你别哭呀!怎么了?怎么哭了?是受了什么委屈吗?谁,谁欺负你了吗?” 听了石原久的安慰,若昀心里更是难受:阿久,就是你让我哭,就是你让我受委屈了。你知不知道,我的心都快被扯成两半了, 她咬着被子,豆大的泪珠儿在眼眶里打转,可就是不哭出声来。 石原久隐约觉得若昀哭泣多半是因为自己,因为自己是日本人,因为自己是侵略者。 看若昀哭的那样压抑,他有些着急:“mitsuko,别,你别那样!你要想哭就哭出来好不好?”石原久隐约想到了:mitsuko多半是因为自己才伤心哭泣的。 “你,你有气就冲我来。你打我,骂我都行!” “我求求你,我求求你,你说说话好不好?” 若昀猛力甩甩头,她咬着被子,就是不哭出声来。 “都是我,都是我的错。我是个坏人,可是,mitsuko,我是真的,真的很爱你。” 石原久跪在地上,低下了头,“你想怎样对我都行,我都受得了,可就是别这样。” “所有的苦,所有的痛都让我来受。我求求你,别这样为难自己!” 一阵静默。 许久,若昀把头埋进了被子里,屋里传来一阵阵呜呜呜的哭声。 等若昀从被子里重新爬出来的时候,石原久早已从房里消失了。 剩下来的时间,若昀被人伺候着在屋里洗漱、吃饭,阿婉还帮她把被褥给换了。若昀本以为今天不会再看见石原久了,却没想到,吃过了饭,他还是出现在了门口。 “我,我是来拿文件的。我,我能进来吗?” 若昀没有出声,石原久也没有进屋。两人就这样,一个在屋外站着,一个在屋里躺着。 半晌,若昀“嗯”了一声,算是答应石原久进门的请求。 房间里很安静,只听见男人的皮鞋敲击地板的声音和悉悉索索翻纸张的声音。 石原久安安静静的拿材料,若昀安安静静的躺在床上看他收材料。 “我好了。”石原久抱着一堆资料,站在门口对若昀说道:“mitsuko,今晚,哦不,以后我都会在书房睡。” “我让阿婉睡到了对面的隔间里,你以后夜里有什么需要可以喊她。” “最近天气开转冷了,睡觉的时候,不能再贪凉,要记得盖被子。” “之前为了等我,你总要守到老晚,以后晚上还是早点睡得好。” 石原久絮絮叨叨说了不少,越说越慢。 若昀听着听着,眼泪就慢慢流了下来。 她一边擦着眼泪,一遍对一脸担忧的石原久讲:“石原久,你的心意我都知道,我也都感受得到。我,我甚至很感激你在这些日子里对我的宽容和照顾。” “我也是有心的人,也会心疼。” “可是,可是现在,现在我真的没有办法,没办法完整的,坦然的接受你的心意。” 等若昀说完最后一个字,才发现,自己早已泪流满面。 忽然间,若昀被一双有力的臂膀圈住了。 “mitsuko,mitsuko,mitsuko……”石原久一声声喊着若昀的日文名字,一下下亲吻着她的头发。 偎依在一个温暖的怀里,若昀能听见石原久有力却的心跳声,呼吸因为情绪的波动变得短促。她抬头看见石原久红红的双眼,伸出手想帮他把泪水擦干,却被石原久一把抓住了手。 “mitsuko,我舍不得你,我是真的真的舍不得你!” 石原久搂着若昀,不停的重复着这句话…… 二楼主卧的灯熄了。 小三终是没等到亲自去拿文件的少爷回书房办公,阿婉却在主卧对面的隔间里睡了个囫囵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