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方才行至湖面北侧,便有几名侍从打扮的男子来势汹汹,穆炎当即有些戒备地将姜漓玥护在身后,随即侍从瞥了他一眼,并未多作停留便往前行,姜漓玥从他肩上探出半个脑袋,话音里带着笑意:“炎郎未免太过紧张,人家大抵不过只是路过罢了,炎郎不必随时戒备的。”
“这京都内目前尚且安稳的很。”
穆炎勘察四周后正想放松警惕时,一名身着紫衣罗裙的女子提裙匆匆奔至,停在他身前打量了一番,面上疑惑不解地说:“我似是在何处见过郎君,郎君可曾去过荆州?”
穆炎对素未谋面之人一向保持戒备,见陌生女子与他搭话,当即戒备地往后退了一步:“未曾,姑娘怕是认错人了。”
此话自然是当真的,穆炎确实未曾去过荆州,想来面前与眼前这姑娘萍水相逢,自是没什么前缘在身。
姜漓玥见穆炎身前的陌生女子未曾答话,略带好奇地探出一双杏眸,四下逡巡把人打量了一遍。
紫衣女子年龄似与她不相上下,不过五官生得倒十分精致,说话间眉飞色舞的模样十分生动,二人视线在空中交错,紫衣女子瞧了她一会,不明所以问道:“你是何人?为何跟在他身侧?”
倒还真奇怪,好好出来逛街竟能遇上如此有趣味的事,姜漓玥见二人之间距离得当,索性从穆炎身后探出身子,半晌挪动步子挡在穆炎身前:“我自然是这位郎君之妻,姑娘今日这番行为怕是不合规矩。”
紫衣女子闻言朗声一笑,福身行了个礼,面上满是歉意:“小女子叨扰了,只不过觉着郎君眼熟,不过今日既在此处相遇,二位可能帮帮我?”
彼时她话音方才落下,身后便响起一阵马的嘶鸣声,姜漓玥正欲开口时,眼前一晃,迎面又多来了几个人。
穆炎连忙护着姜漓玥连连退了几步,最终后背抵到凉亭柱下才停下脚步,身侧的远青见形势不对,下意识将手中未出鞘的剑一提,横在二人身前。
立在紫衣女子身侧的是个同样身穿紫色圆领袍的男子,身量欣秀,一下将紫衣女子的身行遮了大半,且他双目微带寒光,一眼瞧过去便觉着来者不善。
这京都地界之上,竟能惹来如此明目张胆行刺的盗贼?姜漓玥却是对此闻所未闻,可看对方阵营,如今自己这一侧似有些寡不敌众,霎时有些忧心。
一侧的紫衣少女偏过头瞧着挡在身前来势汹汹的男子,连忙将他拉远了些,笑道:“哥你别吓到别人了,我不过是觉得这位公子眼熟,搭了几句话,本想在这集市好好逛一逛,不想你竟来的如此快。”
男子睨了一眼穆炎,将原先握着剑鞘的手垂了下去,复又拱手行了个礼:“在下唐突了,方才舍妹避开府内众人来这集市上,我担心她一人出了意外才追赶上来,方才以为你们几人起了争端一时情急险些与你们兵戎相见。”
穆炎见只是误会,便打了个手势让远青搁下剑,面上带着浅淡笑意回应道:“无妨,不过深夜女子一人上街多少有些危险,若澄清只是误会,我便携夫人一同继续逛这集市了。”
四周兵戎相见的气氛逐渐消散,穆炎和颜悦色地睨了身前一行人一眼,便带着姜漓玥离开,行至几步开外后,他才转头询问:“方才那阵势可吓着了?我身为你的郎君自是该替你抵挡危险,你怎一下挡在了我身前。”
余惊方消,姜漓玥还魂后连忙答道:“还不是方才那姑娘的行为太过莫名,我担心郎君一人不好对存有歹心的姑娘下不了手,哪知竟是个误会。不过说来也奇怪,方才那二人穿着虽寻常,可我总觉着里头暗藏玄机。不过京都中大户的千金们我都知晓一二,不记得有这副面孔。”
穆炎边拉着她前行边凝神思忖,半晌宽慰道:“兴许就是碰巧,指不定是从荆州来的,方才那姑娘言语间提起了荆州,不过我长至如今的年岁,确实未曾去过荆州,今夜之事夫人且当一闹剧看一看便可,后续的无需劳神去想。”
面上虽说的云淡风轻,可以远青跟在穆炎身边多时,知他已起了戒备心,后续一路上穆炎明显跟在姜漓玥身侧时跟得更紧了些。
虽说方才几人瞧着面善,可究竟防人之心不可无,倘若出府游玩还出趟岔子大抵是不好交代的,因此后半程远青戒备更深,手几乎扶在剑鞘上不离开。
为转移姜漓玥注意力,往前行了一段路后,穆炎瞧见酒肆旁有摊贩在售卖孔明灯,当即伸手指了指不远处,朝姜漓玥道:“从前听闻在南湖放孔明灯后许愿很灵,夫人要试一试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