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穆炎便是靠一己之力解决暨州之事,因此她才格外笃定,穆炎指尖一顿,复又抬头望向她:“借夫人吉言,如今知这错处出在哪儿,操办起来自然是得心应手些。”
“能助炎郎一臂之力,玥儿也算满足了,炎郎今日操劳,不妨先行沐浴后早歇歇下,今日灾民尚且安置好了,明日之事处理起来该会更便利些才是。”
姜漓玥话语间顺势伸出另只空闲的手替穆炎揉肩。
劳累了一日确实耗费精力,穆炎揉了揉有些发疼的眉心,转瞬将视线放到姜漓玥身上:“夫人同我奔波这几日想是困极了,今日不妨先歇下。”
穆炎应了声,熄了屋内数盏油灯,只留下一盏正透着滟滟暖光的油灯。
递出加急信的第三日,穆炎正苦恼如何仅让身后数人便能重建起严实堤坝时,向青递与他一封京都传来的书信:“公子,端王已派了长子前来协助我们,估摸着行程今日该是快到了。”
穆炎展开书信翻阅一番,微一颔首,正打算分配任务之时,身后传来极轻的马鸣声,姜与休将马匹安置好后,顺着坡路向下找到了穆炎,两人相对而立,拱手行礼。
“穆公子近日劳苦了,父王派我来助你一臂。”姜与休开门见山说清此番来意。
“多谢姜公子此番愿意相助,事不宜迟,我们一同探讨该如何重建这堤坝。”
有了姜与休不远千里而来的相助,后续修建堤坝的事宜自然完善了许多,加上姜与休的一小队人马,修建堤坝的时间大大缩短。
与此同时,姜漓玥照旧在上游一处营帐外施粥,隐藏身份于灾民群中的匈奴兵正伺机而动。
其中一位盯着姜漓玥腰间所系玉牌已久的匈奴兵对一旁嘴里正衔着根青草的头领道:“头儿,小的看那姑娘这几日虽变换了装扮,但身上的玉牌似从未变过,莫非她就是我们一直要寻的主子?”
赵隐将嘴边的青草拨弄到手中把玩,又觑了一眼姜漓玥腰间的玉牌,淡淡道:“是与不是,试试便知。你们暂且在这候着,待会我去会会这姑娘。”
百苍帝因先后而逝,从前追随百苍帝身边的将士大多一同消亡,姜宬上位后更是将原先效忠百苍帝的将士逼到毫无退路可言,赵隐一行人是其中几个难得保住命的,无奈姜宬手段狠厉,他们只能隐于匈奴兵当中,将前尘往事一同埋藏。
如今姜漓玥身上的玉牌面上虽察不出任何端倪,但赵隐一行人却知其中掩藏着怎样的秘密,当初百苍帝临终前曾将玉牌拖与遗孤,如今这携着玉牌之人自然也就与那遗孤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赵隐在心中大致斟酌了后续说辞,安置妥当后才缓步上前,施粥轮到他时,他适时开口道:“两位姑娘看着不是暨州人。”
姜漓玥执着舀粥的勺一顿,话里隐约含着笑意:“好眼光,小女确实不是暨州人。”
“从京都来?每年暨州涝灾,朝廷皆会派人来这儿修葺,从前倒未曾见过有哪位女子愿来此地。”赵隐边拿着已乘好的粥边打探道。
此次姜漓玥尚未来得及作答,云杉便抢占前头开口:“那是自然,我家小姐善心。”
出门在外太过招摇未免容易惹来不必要是非,云杉十分合时宜地改了口。
赵隐微一顿,视线凝在姜漓玥腰间的玉牌半晌,话锋陡转:“姑娘身上的玉牌可是有什么来头?我看着十分眼熟,从前我有位故人身上也时常带着这块玉牌。”
姜漓玥顺势将视线搁在玉牌上,脑海里不自觉浮现穆炎的身影,莫非此人口中所说故人是穆炎么?可从前穆炎说这玉牌的时候只说是寻常物件,倒未曾道过其中有什么含义。
“倒是赶巧,这玉牌是一位公子所赠,愿小女身体康健罢了,倒没旁的什么意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