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她心里积怨不吐不快,姜漓玥只在她不自觉拔高音调时提示她压下声音,等云杉全数道尽心里的苦楚后,姜漓玥掩唇嫣然一笑,连忙打趣道:“有你在身旁,我纵是不怕被这府里头的人欺凌。”
云杉低眉嘀咕道:“郡主惯会取笑我,我去小膳房给你取写糕点来。”
待云杉短暂离开后,姜漓玥搁下手中狼毫,将原来写了字的宣纸揉成纸团扔在一旁,重新拿了张新的铺在梨花案上,堪堪写着从前同母亲一同做过的诗。
从踏足穆丞相府以后,她发觉处境比自己想象当中稍好些,高氏虽跋扈可语不经脑,当真哪天她那把火烧到自己身上,她尚且还可应付。
白氏则不像高氏那般好糊弄,可正是由于高氏的牵制,姜漓玥总觉得争端能均衡些。
自姜漓玥离开听雪苑后,还未及半柱香的时间,香萍从外头请回了熟识的郎中。
高氏身着一身华服,步子繁重地落座在了侧位,郎中堪堪上前给她把脉,足有半晌才堪堪伏在地上,笃定道:“姨娘这是喜脉,穆府这是要添新丁了。”
白氏脸上一瞬有些不自然,旋即轻描淡写道:“可都诊清楚了?若是被我发现有人联合你撒谎,到时候你可就没了好下场。”
郎中心底一惊,从前他不只一次来过给穆丞相府里头的人诊病,可第一次遇上这么棘手的事情。
尽管白氏无形威胁在前,他也不敢辱没了自己的良知:“我行医十几年,可从未诊错过病症,何况姨娘这身子有了个把时间,我自然不可能诊错,望夫人明察。”
白氏自然希望这是误诊,可郎中说得笃定她总掰扯不过事实,最后只让香萍赏了写银子便将人带了出去。
主屋内除了白高二人,便只剩穆兰,正是各种谈话的好时机,白氏索性收起原先那副伪装,面上透着股比十二月还寒的冷意:“我最近是越发看不清你了,没成想你居然又给府里添了新丁。”
高氏从前便怀过两次身孕,加上此次有过孕期反应,她今日来早已笃定自己有了身孕,寻上门来亦只是为了炫耀一把。
目的达成,高氏气势更盛,眉眼间尽是得意:“那自然如此,为穆家开枝散叶也是我们这些做妾室的职责,对了夫人,前些日子我去寺庙求了个签,居然是上上签。庙里的僧侣夸赞我有福。”
高氏随时观察着白氏面上的细微变化,话锋陡然一转:“不如…夫人也去求下送子观音,才不至于膝下空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