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秋月回身看着那个冲出来的少女扬了扬眉,没有开口。
皇帝瞬间冷汗涔涔:“请仙师恕罪来人把她带下去。”
按着佩刀的侍卫要来拖人夏秋月却道:“等等让她过来吧。”
不是每个适龄孩童都会来参加选拔有的是不知道有的是被人阻拦……凡人的勾心斗角和他们无关,但对于冲霄宗而言,若是就这样错失了一个有天分的孩子就是莫大的损失。
这个女孩能孤注一掷冲到这里,许是与他们有缘也说不定。
“多谢仙师。”那少女仰起头,露出了一张肿胀青紫的面孔。
皇帝道:“这孩子面目不堪惊扰了仙师,请仙师海涵。”
“无妨。”夏秋月扬起下巴淡淡道“去试试吧。”
少女深吸了口气,握着拳头站起来走到了问窍石面前,颤抖着将掌心放了上去。石头温润细腻,堪比美玉,她耐心地等待着。
什么都没有发生。
夏秋月淡淡道:“无缘。”
那少女不能接受浑身颤抖:“不会的一定是弄错了……一定是弄错了。”她渴盼地看着夏秋月“仙师肯定是弄错了,我知道我开窍了的。”
皇帝嘴角往上勾了勾,呵斥道:“朱蕊,你是在质疑仙师吗?滚下去!”
既然没有开窍,那就不值得多费心神了,夏秋月漠然地转过了身,无视了那少女的恳求。
“夏师妹,等一等。”
夏秋月闻言看去,疑惑道:“云师兄?”
“有点奇怪。”云潋说着,身形落到她面前,若有所思。
那名为朱蕊的少女仿佛是抓住了最后的救命稻草,牢牢拽住了云潋的袖子:“仙师,我肯定开窍了的,我娘说过,我开窍了的。”
皇帝脸上闪过不悦:“放肆!还在这里胡言乱语什么。”
朱蕊知道自己在出现时就没有退路,遂咬紧牙关,努力让自己不要显得畏缩:“求您……”话未说完,牙齿磕到舌头,这才惊觉自己浑身都在发抖,她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这时,云潋伸手按住了她的头顶。
一股清凉的力量从头顶灌入,朱蕊惊讶地睁开眼,抬头呆呆地望着面前白衣翩然的男人。
仙人抚我顶,结发受长生……吗?
“忍着。”他说着,轻轻在她的百会穴上一拍。
原本如涓涓细流般的力量暴涨成决堤的洪水,她经不起这样的剧痛,正想弯腰蜷缩成一团,痛感却突然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轻松,仿佛沉疴顿愈,全身百万个毛孔无有不适。
“再试试。”仙人说。
朱蕊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下意识地走到石头面前,接着,石头上翻涌的云气惊呆了所有人。
刚才那个漂亮的女修笑了起来:“资质绝佳,不错,上船吧。”
梦寐以求的事终于发生在眼前,她却不敢相信了……真的,真的成功了?原来娘亲没有骗她,她真的不是凡人。
太好了。她用手背擦去了眼泪,头也不回地走上了飞舟降下的云梯。
陌洲,姚城。
殷渺渺带着飞英和向天涯在兽行会合,和租骑兽的人聊了两句,发现自己的担忧全中了。
租骑兽分两种:只租骑兽,那么需要一千灵石作为押金,在卢城的分行归还骑兽时会依据信物退还或者多聘一位车夫,那么需要多付一定金额的灵石作为薪酬,不需要押金。
向天涯沉痛地告诉她:“道友,我浑身上下只有两百灵石,就等着去卢城让朋友接济,你看看……”
拼车和不拼车都有风险,殷渺渺选择少一个活人的威胁:“我懂了,我们不需要车夫,付押金吧。”
付了一千三百灵石,他们坐上了兔虎。
兔虎比一般的老虎大上许多,驮着一个不大车厢真的坐得下四个人吗?,前面还有一个驾驶座,和凡间的马车最大的区别大概就是被驮着而不是拉着。
向天涯说当车夫就当车夫,非常上道地坐在了前面。
殷渺渺坐在车厢里,开始思考会不会被带到奇怪的地方去。飞英好像有同样的担忧:“姐姐,我们为什么不坐纸鹤?”他是很想试着坐一下骑兽没错,但现在有点怕怕的。
“我不认路。”殷渺渺无奈极了,就凭那简陋的地图,只有个大致方向,绝不可能拿来导航。
“不要那么担心。”向天涯忍俊不禁,“我看起来不太可靠,但绝对不是坏人哦。”
飞英很理智:“通常坏人都不会长得像坏人。”
“那我长得像个好人?”向天涯摸了摸脸,喟叹道,“小友是第一个那么说的人,吾心甚慰。”
飞英:“……你像坏人中的坏人。”
“那就太看得起我了。”向天涯耸了耸肩,“我最多算是个混蛋。”
飞英问:“你干了什么坏事?”
向天涯随口道:“临时逃婚算不算?”
飞英倒吸了口冷气:“丧心病狂!”
“哎呀,小屁孩是不会懂大人被逼婚的痛苦。”向天涯回头望着飞英,揉了揉他的脑袋,“给你个忠告,远离道侣,不缘保平安。”
飞英觉得哪里不对,回味半天,惊了:“修道之人不是出家人吗?还要成亲哒??”
向天涯:“……”他瞅瞅殷渺渺,“这孩子凡间来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