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厚重重的云雾盘踞在天空,夕阳只能乘一点点空隙,迸射一条条绛色霞彩,宛如沉沉大海中的游鱼,偶然翻滚着金色的鳞光。此时,已近黄昏。
魏清嘉房门被人敲响,她手里正捧着从扶桑树上摘下来的一朵花,一瓣一瓣的拾下,放在面前原本摆着糕点的小碟上。她颇为不耐的道,“我累了,需要休息。”
门外的人却是诵赟,他不禁笑道,“姑娘还真是未卜先知。陈家过段日子要办喜事,故而将府内的厨娘都借了去,此时无人烹煮,殿下特地让我来请姑娘去厨房一趟。”
魏清嘉不禁语调冷了冷,“我说了,我此刻乏力,力不从心,唯恐办事不周,冒犯殿下。还请回。”
“殿下说,你若执意不去,他便要亲自来请你了。”
“那倒好,若没有大轿来迎我,这个门,休想打开。”魏清嘉的脾气也上来了。自打被岁引困在府内,她是给他又端茶又倒水的,俨然快真成了他的女侍。
可她不是,她是魏家独女,从峨眉归来的魏清嘉,刚回京便名满京华的魏清嘉。
若不是府内有奇门遁甲之术,她也不至于如此被动。
魏清嘉不禁又恼怒了一些,岁引分明是故意放她入府,好来个瓮中捉鳖,这算盘可真是打的噼啪响啊。
“那个,姑娘……”诵赟有些迟疑,“这是否有些太快了?”
魏清嘉转念一想便想到那句话的歧义有多大,她却不开口了,拾着手中的花瓣。
门外忽然响起了一阵渐行渐远的脚步声后,便再也没了声音。
魏清嘉幽幽的看着那些花瓣,在烛火的映照下,可见娥如山色,颊似花光,温婉中另带一股妖冶。
魏清嘉还未等诵赟折返就已打开了房门,向厨房而去,临近却瞧见了一袭绣祥云暗青竹月白色锦袍的岁引。
岁引笑得温谦,“我就知晓你会来。”
她越过他,“我只是不想饿着自己,莫要自作多情。”
岁引跟上去,边走边挽起了袖子,“自然不能饿着你,否然就会说我堂堂一个皇子,竟连女侍都要苛待不给饭吃。饿着你了,谁又来侍候我?”
“我不是你的女侍,我不是奴籍。”
“嘉嘉,你这般辩驳,可是真想我八抬大轿迎你入门?”岁引娴熟的拿起菜刀,就着旁边的胡萝卜切着,“你该吃得清淡些,整日吃些又麻又辣的不好。那边熬着乌鸡排骨汤,你去瞧瞧火候。”
魏清嘉转眼,果真看到了正在熬着的汤。她微微晃神,她从未想过会有这一日。
这是她曾想过的无数次的生活,与她未来的郎君远离尘嚣,隐居山林,男耕女织。就如同今日这般,他们会在一起煮饭做菜。
可这太过违和了。
他身上穿着的,是锦衣,吃着的,是玉食,是贵重的五皇子殿下,更是她恨之入骨,恨不得扒皮抽筋饮血的人。
她摸了摸腰间,过去瞧了瞧火候。五号5hx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