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如兰芝玉树,笑如朗月入怀。
倒也真真配得上君子端方四个字。
旁人虽早已见过岁引的风姿,如今再见,却仍忍不住惊艳。
“我方才在车架里假寐,却不想真去会了周公,故而才发生了这桩事。引给郡主赔罪。”岁引作揖,态度瞧着倒也十分诚恳,“天下皆传郡主倾人之姿,一颦一笑摄人心魄。今日一见,名不虚传。”
宋怀毓在他含笑的目光下低下了头,“不过传言,信不得真。”配上她这柔和的嗓音,倒真像娇羞了。但不过短短八字,却是承认这确实是岁引之过。
只是,宋怀毓却觉得他这表情似曾相识。细细想来,那夜她面对宋怀菁父女时,可不也正是这样的一副表情?
岁引自然是听出她话语里的机锋,眸色略微有些深,“今日是引之过,还望郡主能够赏脸,让我请郡主吃顿饭权当赔罪。”
“殿下已然赔罪过了,况且,这算起来也确实是我的不是。”宋怀毓推辞,“殿下贵为皇子,身怀皇族正统血脉,身子金贵,也断然没有给我一个小小的郡主赔罪的道理。”
虽说是这样,宋怀毓却半分也没有自己认错的意思。
岁引笑了笑,“是我鲁莽。”
“幼辛,成蹊,我们便步行入宫面见今上吧,权当算是我给殿下的见面礼。”
“……”成蹊想要说,这算哪门子的见面礼。况且这走进去,还不得把腿给走断?但见幼辛一副深以为然的表情,她便硬生生憋了回去。
宋怀毓粗粗向岁引屈膝便带着幼辛和成蹊错过岁引走了。
那侍卫一脸不忿,“殿下,这长宁郡主着实是不识好歹。”
“若真是不识好歹,也不会让父皇对她宠爱如斯。”岁引淡淡道,随后坐回了车架。他撑着额头闭目,“但其实也得感谢她,若非她,我又怎会提早回京?”
那侍卫便闭上了嘴,最后幽幽叹了口气,“可我觉得,她还是配不上殿下。倒是那位姑娘……”
岁引的唇角勾了勾,使面庞柔和了起来,“那位姑娘嘛……”
远处墙角有身影一闪即逝。
宋怀毓在宫中是有自个儿的软轿的,待见不到岁引的身影时,已有人抬着软轿前来接她了。
这也是幼辛完全不担心自家姑娘的缘由那岁引分明就是被自家姑娘诓了。
宋怀毓来到谨身殿,今上还在里面会见朝臣。她在外等了一会儿,几位臣子出来与她打了个招呼,她一一回礼便进了谨身殿。
但是让宋怀毓有些意外的是,皇后居然也在。
她在谨身殿伺候笔墨近十年,从未见皇后踏足此地,在后宫她也鲜少能见到皇后。只听宫人说,皇后已闭门不出,后妃的请安她都不见。连今上,据说好几年都只见了她两面。
皇后身着深青色宫裙,裙幅上绣着欲翱翔九天的凰,暗纹不是牡丹,是千岁兰。
这是宋怀毓第一次得见这位高贵的国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