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桌上的浅绿色沙漏，凝成一条细细的沙柱，堆积的漏沙越来越少，每一粒沙子的下落，都昭示着时间的流逝。

林和鹿已经站了很久，而那个盯着图纸反反复复看的那张俊脸上，依旧是没有半点表情，根本看不出他将会对稿图作何评价。

“boss……”

“主题？”

刚要出声问话，沈暮凉薄的声音传入耳膜，林和鹿居然微微的愣了一下。

随即，才扬着笑脸，大大方方的，为他介绍了这个设计的大致理念，却也是隐瞒了那些不为人知的重要因素。

“谪仙？”

一双利眸直勾勾的盯着林和鹿，微薄的朱唇轻启，“林总监对我的主题有意见？竟敢私自的篡改了我的主题？”

“我没有！”林和鹿试图辩驳。

“没有？那就是林总监觉得，初恋都是神仙，无欲无求，无情无爱，不知这人间的喜怒哀乐是何滋味了对吧？”

这是林和鹿入职以来，第一次听到沈暮对她说出这么多话，可是每句话中，似乎隐忍下了那即将来临的暴风雪。

沈暮声音不大，却字字诛心，“我让林总监设计出以初恋为主题作品，是让你迎合大众的眼光，而不是单单以你自己为主。林总监是不是以为，所有人对初恋的看法，都如你一般？泥塑木雕，铁石心肠？”

他缓步走近林和鹿，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所有的压迫感都来自那威严冷峻的气势和凌冽锐利的目光，“林总监，你是不是觉得，初恋都没有心吗？”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和林和鹿靠的很近，她都能清楚的感知到，属于沈暮独有的气息和热度。

林和鹿不是个傻子，自然是能听出，这一字一句间，皆是对她的控诉。

但是林和鹿的注意力，好像跑偏了，对于沈暮的指责，她第一次这么不敬业的，把目光都留在那双朝自己走来的大长腿上。

好像，昨天晚上也有人像他这样，迈着阔步，朝自己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