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远舟仔细看了我一会儿,欢喜地将我搂在怀里,揉着我的头发,呼吸粗重而颤抖,“晚儿,你终于回来了。”他将头埋在我的颈间,贪婪地闻着我的气味。
我被他炙热的情绪震住了,待反应过来,他已经将我向床边引去。
我忙站住了脚,挣脱出来。怎么每次见到他,都有床的戏份?
“你别胡来”。我用手将他拦在身前。
闻远舟不可置信地望着我,向我靠近,又被我挡了回去。
“晚儿,是我!”他眼中闪着急切,而我却不为所动。今天的麻烦已经够多了,我可不想再领教他的纠缠。
僵持了一会儿,他似乎又想起了什么事情。“我最后见你那日,你也是这般”。他神情冷了下来,“你为何对我如此疏远?是不是...受人逼迫?这么久了,你去了哪里?”
“没有受人逼迫,我只是...闷了,想出去走走。”我衡量着什么话对他的刺激最小。毕竟他与“我”是官配,强拆不得。
他苦笑,不可置信地摇了摇头。“你要出去,我带你出去便是了。为什么一声不响地就走了?为何从不与我联系?”
无故受他逼问,我颇有些不耐烦:“镇南王搜查得紧,我不能现身。”
闻远舟咬着牙,将我拦在身前的手放下来,道:“你何须对我如此提防。你不喜欢,我不碰你就是了。”
见他倒是明理,我心中不由得升起一丝歉疚。我抬眼去打量他,却见他满脸颓丧,先前饱满的情绪一扫而空,看着像...一只被主人遗弃的哈士奇。
“你还愿意陪我喝杯酒吗?”闻远舟说话的语气落寞极了,倒叫人不忍拒绝。
他默默地拉了我的手臂,带我到桌前坐下,给我和自己各倒了一杯酒。已经亥时,他的房里还备着酒。大概因为想念风亭晚,借以消愁。
我不语。他兀自与我碰了杯,一饮而尽。
“你出去了之后,去了哪里?有没有受委屈?”
我端着满杯的酒,淡淡酒香在我的鼻腔萦绕。我一边默叹着“好酒”,一边向他道:“你放心,我很好。”
“那就好”。他见我拿着酒杯不饮,若有似无地笑了一声,十分苦涩。一时无言,闻远舟只是默默地喝酒。渐渐地,他的眼神有些恍惚,显然是有些醉了。
“半年了。”他忽然开口,深深地看着我了许久,才继续道:“我打探不到你的消息,于是传信与你的父亲,请他派燕国线人寻你。可他只说他自会处理,叫我不要插手。这些日子,你有见到燕国的人吗?”
原来我躲在院子里的时候,有这么多人在搜寻我的下落。
“没有。我藏身的地方隐蔽,没有人找到过我。若真如你所说,那些燕国的线人倒不如镇南王府的人机敏。我恐怕露面不久就被他们察觉了。”
闻远舟沉沉地吸了一口气。“晚儿,你父亲...恐怕根本没有将这件事放在心上”。闻远舟忽然攥紧了拳头。“他到底拿你当什么?三年前他将你留在这里,等同于将你推入火海...当年大皇子轻薄你的时候,他的人竟然没有半点动静。他怎么能为了野心,让自己的女儿去做这些?”
大皇子?得,我的情人又出来一个。听闻远舟的话,他应该很清楚风亭晚的身份。只是连我想到风亭晚的混乱情史都不禁鄙夷,他却仍然对她情根深种,倒是令人惊奇。
我抿了嘴,寒声道:“不必再提这些事,我以后不再做了。”
“我知道,否则你也不会选择逃走”。说着,闻远舟顿了顿,忽然捏紧了手中的酒杯。“难道,以前你与我的,也只是为了这个?”
那倒不是,毕竟你是男主。他见我没有答话,压迫过来,目光锁在我的脸上。“是吗?”
我被他悲壮的神色咽住了,怔怔地道:“不是。”
他的脸色舒展开来,眼神迷蒙地笑了。他欺身过来,“我就知道,你与我欢好的时候,我能感觉到。”说着,他竟然猝不及防地吻住了我,唇齿缠绵,带着浓浓的醉意。
可我终究不是风亭晚,一掌拍在他的后颈,将他敲晕了。
待他清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微亮了。我正坐在桌上,喝他昨天的残酒。虽说是低度的米酒,味道却香醇诱人。昨夜待他昏迷之后,我查探了外面的状况。镇南王已经反应过来,在各处布满了府兵,巡查得极严。如此一来,闻远舟成了我离开这里的唯一希望。
他揉着后颈看着我,努力回忆着昨晚发生的事。他委屈地唤道:“晚儿”。
“你说你能带我出去”。我不欲多事,直入主题。
他叹了口气,道:“能”。
“那现在就动身吧”。我可没有时间等他伤感。
闻远舟给我换了丫鬟的衣服,用画眉的粉黛将我脸上淡掉的麻子重新点上去。画完他看着粉黛愣了半晌,道,“这是你以前留在这里的,你还记得吗?”。我没接话,催促他动身。
我跟在闻远舟后面,躬着身子,低着头,几乎是大摇大摆地从正门出了王府。期间有许多丫鬟和府兵路过,都只是跟闻远舟行礼,没有人注意到我。
我与他上了一辆比先前朱琦架的华丽宽敞很多马车,晃晃悠悠地离镇南王府越来越远。
我们对面坐着。闻远舟时不时瞅着我,我兀自回避着他的眼睛。一路上好几次他想开口,都被我的神情堵了回去。
过了许久,我看了看窗外,察觉马车的路线不对。“我们这是去哪儿?”
“去我的别院”。
“不用了”,我终于直视他的眼睛,“你在西郊的河边放我下车。”
“不行”,他神情坚决,“留你一人,我怎么能放心?”
我不耐烦地吸了一口气:“我的朋友还在找我,我必须去见他。”
闻远舟的脸色一沉,“男人?”
我瞪了瞪他,“与你无关。”
他似乎被我的话刺伤了,咬了牙不再说话。马车越行越快,走的却是与河边完全不同的方向。
我心下焦急,与他几番交涉未果之后,突然动手向他脖子劈去。可吃了昨晚的教训,他早料到我的动作,轻松闪避开了。我不肯罢休,与他在摇晃的马车内拆招。外面的马夫察觉异动,撩开车帘查看,却被闻远舟喝了回去:“赶你的车!”
闻远舟一直试图擒住我的手,而我则专心攻他的腰和颈部。斗了许久,谁都没有得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