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你为了战胜羌国,欺骗了一位少年,说是已与羌国讲和让他前去送讲和信,其实是骗他前去送死。少年为你吸引了羌国首领的所有注意,你趁着少年被敌国将士用残酷刑罚处死的时辰偷袭了羌国。”应澜顿了顿,瞳孔因为愤怒而微微颤抖着,一副恨不能手刃司琪模样。
“你却是为了自己的利益,不曾告诉任何人此事,甚至连那位少年的尸首都不曾带回他的故土。”
应澜如何都忘不掉,自己前去羌国领回那少年尸骨时,他那早已腐烂成白骨的手里死死攥着一封破败不堪的家书。
像极了自己兄长死前的模样。
这世间众生,都不当成为为他人丧生的工具。
无论是那个为司琪惨死的少年,还是自己那丧生于火海的家人们。
应澜猛地站起身来,瞧着瘦弱的身子竟是透出无形的压迫感,压的司琪冷汗直流,方才还一副为好友申诉公道的刚正模样,如今却是消失的干干净净。
他匆匆打量了一圈四周,这偌大的房间仅有应澜一个弱女子和旁边的小侍女二人,就连小厮都是不见一个。
紧张感从司琪心底开始蔓延,他死死捏住掌心,眼神愈发冰冷。
应澜将他的一举一动皆是看在眼底,亦是将他的每一寸心思拿捏着。
“这三年来撇去大夫人能够长时间近距离接触到巡抚的人,只有你司琪。”应澜提高了音量,猛地从袖中抽出那一幅已经无用的画卷扔在司琪面前,“巡抚这三年来以羌国一事要挟你,目的正是为了这块凤凰翡翠玉。他想得到其中的财宝,而你只想”
“杀死他。”
疾风掠过应澜脸颊,她稍稍侧身,那一柄匕首擦着她衣袖而过,转手间便是欲刺她心脏。
应澜手腕微动,不等司琪的匕首刺来,她便已是以短剑抵住司琪喉咙。
那冰冷的刀刃划开肌肤,鲜血喷溅而出。
司琪愕然地瞪大双眸,分外痛苦地捂住喉咙来,步步后退却是笔直躺下。
应澜不动声色地收起那不曾沾血的短剑,垂眸望向痛苦挣扎着的司琪,淡淡道,“因果有报,你这条命也不足以偿还那两条人命。用你的余生去偿还你的恶报罢。”
“快看呐!那个混账来了!”
“龙儿他娘等到死都是没等到儿子回来!原来竟是被这畜生害死在了羌国!”
“你这个畜生啊!说龙儿当了逃兵才没回来,害的他娘不过半年就自尽死去了!”
百姓们愤怒的辱骂声此起彼伏,伴随着手中的各种垃圾一同砸向囚车里的司琪。
前些时日还意气奋发的大将军,如今却是成了毫无生气的一具行尸走肉。
司琪被粗糙的木架束缚住了四肢,口中塞着防止他自尽的木头塞子,一头长发乱糟糟地团在头顶,瞧着比路边的乞丐都是要来的狼狈不堪。
天子之意,大将军司琪欺骗圣上,谋害同僚,每三日立囚车游街,直至死亡。
这等刑罚显然不足以让百姓们消气,可是却又不敢同天子理论,只得将这一腔怒火皆是发泄在了司琪身上。
煜承放下了窗帘,好整以暇地瞥向身侧正在闭目养神的应澜。
“你用一块凤凰玉换了将军府其他家眷平安,你不觉着亏了?”煜承笑眯眯问道。
三日前煜府管家快马加鞭赶入宫中,为应澜给煜承传递那封密信。
信中内容无非交代凶手已然落网,而末尾,则是希望皇上能够饶恕将军府家眷一命的话语。
这本不该是她所做之事。
应澜缓缓睁开眼来,瞧着煜承眸底那隐忍的怒意,便知此番自己的任性给他带来了不少的困扰。139139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