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香身后,一群小太监跟着一个老太监身后,老太监眼窝凹陷进去,一条缝似的眼睛里闪着透亮的精光,佝偻着背,颤颤巍巍的由小太监扶着,察觉宁婉的视线,老太监倏的抬起头,看向宁婉,那眼神儿阴沉沉的,毒蛇出洞一般,只被他看上一眼,便觉得浑身毛骨悚然。
可惜,宁婉不是普通人家娇滴滴的小姑娘,被看一眼就能吓哭。
她抱起胳膊漫不经心的瞥了老太监一眼,视线缓缓挪到韩香身上,笑道:“打你的狗,还要理由吗?”
韩香脸色一僵,不过很快便又恢复如常。
她在九千岁府这么长时间,一直以为凌刃寒只是不好女色,所以对她从不亲近。可自从宁婉出现后,韩香的这认知瞬间被打破。凌刃寒看宁婉的眼神儿,分明是男人看女人的眼神,儿在宁婉出现之前,凌刃寒几乎从不正眼看自己。
且,听他院里伺候的小太监说,宁婉还曾给九千岁送过进补的药。
他一个阉人,哪里需要进补?
韩香心生疑惑,又问了慎刑司的人,这才得知,九千岁每月查身体,都有专人负责,从不过慎刑司这一趟。
大抵是出于女人的直觉,韩香越想越觉得事情不对,所以才有了今天这一出。
此时宁婉拦在门前,韩香冷着脸,讥讽道:“就凭你?”
宁婉看了看自己,又看了看身后人手一块烤羊肉的暗卫,然后吸吸鼻子,道:“可不是,就我。”
她说的颇为无奈,说话间,还不忘回头嘱咐众人:“你们别插手啊,不然明日香夫人若是告你们个以下犯上,欺负女人的罪名,我可不负责的。”
韩香看了眼她身后除了吴刚之外的一群小太监,翻了个白眼。
“宁小姐,千岁在哪儿?”
宁婉指了指身后的屋内,“在我床上。”
“你!”韩香脸一黑,冷笑一声,叱骂道:“不知羞耻!”
“你这是羡慕呢,还是嫉妒呢?”宁婉瞥她一眼,不紧不慢的问道。
院子内,烤全羊的香味儿弥漫开来。
宁婉面不改色,韩香一度气的脸色铁青。她身份高贵,原本嫁给阉人乃是奇耻大辱,可因着是凌刃寒,倒成了高攀。对着凌刃寒这样一张妖孽的脸,说是半点旖旎心思都没有,那是自欺欺人。可若是当众说自己嫉妒羡慕,这跟当众求又欠有什么两样?
身后宫人虽当面不说什么,背后指不定还怎么编排呢。
越想韩香便越是生气,一时间,看向宁婉的眼神儿就跟看刨了她家祖坟的仇人似的。
宁婉挑挑眉,看就看,又不会多长几块肉。
韩香深吸了口气,恶狠狠的瞪了宁婉一眼,道:“哼!污言污语!本夫人懒得同你一般见识!”
说罢,也便急匆匆的道:“还愣着做什么?今天是什么日子难道都忘了吗?”
韩香说罢,她身后的老太监似是从怀里摸出一副什么东西,架在眼睛上,然后眯着眼,在小太监的产妇下,缓缓往屋内走去。
宁婉也不阻拦,只笑看着韩香,道:“香夫人觉得这只烤全羊香吗?”
韩香冷眼一扫,一声冷哼。
宁婉了然的点点头,“我也觉得这只烤全羊甚香呢。不过,可惜了。”
韩香狐疑的看向宁婉,什么可惜了?
可惜,不等韩香反应过来,刚走到房间门口的老太监突然停下脚步,似是犹豫了下,不等韩香反应过来,他便两眼一翻,噗通一声,倒在了地上。
韩香吓了一跳,“怎么回事?”
话音未落,身后又是一阵噗噗通通的声音,小太监们稀里哗啦的倒了一地,韩香也揉着额头,似乎有些晕眩,她踉跄了两下,愤愤的瞪向宁婉:“你居然使诈!”
“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宁婉连忙抱住自己,一本正经道:“我就是下了点小小的迷药罢了。”
“你……宁婉!你这个贱人!”
韩香眼前的人影已经重叠起来,气的骂出了声,可偏偏罪魁祸首宁小姐还一本正经的啃着全羊,一边看她,一边回头跟软软抱怨道:“这次的药不太行啊,是不是过期了?她怎么那么能说?”
软软面无表情的打击道“小姐,不是您自己说对付软脚虾不用浪费太好的药么?买药的银钱您分走了一大半去买全羊了。”
宁婉:“……”
两人这若无其事的模样,气的韩香翻了个白眼,然后眼前一黑,噗通一声砸地上了。
宁婉面不改色的啃完了手上的肉,擦了擦嘴,这才起身。
吴刚在众兄弟的暗示下,犹豫再三,终于开口问道:“请问宁小姐把药下在何处了?”
宁婉挠挠脑袋,看了眼众人手里的全羊,嘿嘿一笑,道:“作料里。”
瞬间,在场众人的脸色齐齐大变,她把药下在作料里,那岂不是他们都吃了?第五5xsn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