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婉微微松开手,往后退了一步。
避开战火圈。
凌刃寒面色淡然,明明是一副宦官打扮,可不知为何,却比皇子更矜贵几分,举手投足间,优雅动人,令人难以忽视。他悠然开口,声音像是水过玉器,温润清脆,“公主若是为了尊王府一案前来,咱家任凭处置便是。”
永福公主攥紧了手指,死死地瞪着他,“你以为我不敢么?”
这话在宁婉耳中,顿时又变成了另一层意思。
她立马举起手,机智道:“公主,论如何杀人不见血的干掉对家,方案我给你打五折,这种小事儿你就不用费心了,您给钱,我办事儿”
凌刃寒:“……”
合着他这是给宁婉创造商机来了?而那头肥羊,还是当朝永福公主?
混账东西!
“不然包月也行,一个月内,只要你需要,我随时供稿!”
见永福公主不答应,宁婉再接再厉,看起来就像是个掉进钱眼的女人。
永福公主红了眼眶,摇头哽咽道:“我要替徽哥哥报仇!”
这突如其来的一把狗粮食。
宁婉叹了口气,回眸看了凌刃寒一眼,笑道:“千岁,做人不能西王母,你该不会是嫉妒人家小年轻谈恋爱拉小手吧?”
凌刃寒微微侧过头,翻了个白眼,那狭长的眸子里,满是嫌弃,须臾,他转过头,看向永福公主道:
“永福公主若想让他活,日后,还是不要提及那个名字的好。”
他话音未落,永福公主眼睛瞬间放光,满脸欣喜道:“他,他还活着?”
凌刃寒想了想,点头,“自然不会死。”
宁婉:犹豫零点零一秒,事情有鬼!
可永福公主这些日子提心吊胆,可西厂出动,尊王府哪儿还有活路?她本以为,她的徽哥哥永远都回不来了,这才下定决心杀人报仇。没想到,他还活着。
永福公主松开手,紧张的望着凌刃寒,一字一句道:“那,他现在可好?”
凌刃寒蹙眉,想了想,颔首道,“安好。”
虽然凌刃寒这大太监行事狠辣,可世人皆知,九千岁向来不屑说谎,纵然此人行径着实可恶,可在朝堂上的信誉极好,从不食言。
是以,得到准确答案,永福公主的一颗心都沉了下来。
她起身,朝着凌刃寒行了一礼,乐颠颠的起身离开。
走到门前,便听见身后宁婉悄悄的凑到凌刃寒身边,问道:“哎,你把人家藏哪儿了?”
空气有一瞬的沉静。
片刻后,凌刃寒修长的手指朝着门外遥遥一指,淡定道:“新进的凌青公公,正在门外。”
轰隆一声,宁婉只觉得脑袋仿佛被雷劈了,僵硬的转过脖子,她仿佛能听见骨头的咔嚓声,“你把人家,阉了?”
门外,永福公主的脚步声戛然而止,她嘴唇颤了颤,似是沉默了片刻,随即抬起头,朝着门外看去。
拱门处,以为身穿蓝色太监服的小太监,正打着灯笼,站在月色下,见永福公主从屋内出来,那小太监微微一笑,柔声道:“公主,奴才送公主回宫。”
直到很多年后,宁婉都忘不掉这一幕。
一灯,一门,一双门。
她下意识的回头去看身后的凌刃寒,见他眉宇间的戾气褪去,一张脸清明动人,似笑非笑的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