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晚,林燕婉也不好再久留下去,加上林府那边已经派人过来催了,纵使万般不舍,也只好起身告辞:
“今日多亏郡主照携,让我见了不少京中的新鲜事物,这些都是我在闽南所不曾见到的。不光如此也谢谢郡主赠的口脂,还有郡主午时留的饭菜,也极合我的胃口。”
“这有什么,你若是以后常来,我们便日日这般玩耍也是没事的,左右未出阁的女眷也只能在家读读书做做女工罢了,你也是知道的,我素来不喜欢读书和做女工,只能做旁的消磨时间,人都道侯府惯着我,我若真想出门,那还得经过我娘审批呢,也绝非易事。我们性子相投,你初来乍到,我也有的和你说呢,我和你玩的时候可觉得轻松了不少。但是你若是跟我生分了,我心里只怕是很过意不去的。”
林燕婉听闻盛采薇说的话,心里大概明白这桩友谊算是结下了,面上的笑容也不由得更多了些。
她自小在闽南长大,她父亲在外派官十余年,心心念念的就是调回京城当任京官。在外地做官不论是这官做得有多高,左右还是没有京官来的气派,最终父亲如愿,还是调回了京城任职。
但她父亲虽然高兴,林燕婉却对闽南充满了不舍。
毕竟是故乡地,哪有说离开就离开的。京城和闽南一南一北,宛若天堑,她这辈子恐怕是难以回去了,但是她的闺中好友多半都在闽南,若是来京城能有个知交好友做个伴,也算过得不那么乏味。
况且盛采薇长得漂亮,男子虽常常觉得女子之间出于容貌会生出很多龌龊,这不过是他们的一面之词,真正情况下,姑娘家会比男子更喜欢长得漂亮的姑娘,平日里相处着赏心悦目,谁人不喜?
盛采薇的身份倒是其次,林燕婉还倒真的没太在意盛采薇的家世。她父亲也是朝廷命官,若是盛采薇本身品性不好,她才不会上赶着凑这热闹。
“那我便依着郡主这份承诺,以后常常来叨扰郡主。”林燕婉起身拜退,行了个礼。盛采薇是有品级的郡主,按理来说这一礼受的理所当然,但她还是微微侧开身,免了这一礼。
行不行礼倒是无所谓,今日站在这里的是谢俞烟,盛采薇当然会心安理得的受了她这一礼,不过既然她决定结交林燕婉这个朋友,就不会下了林燕婉的面子。
盛采薇不方便出内宅,便让身边的丫鬟送林燕婉离去,然而还没等林燕婉走远,外院就传来一声女子的惊呼。
盛采薇连忙跑去,也被面前之景吓了一跳。
盛敏学可能是有要事,跑的急了些,冲撞了林燕婉。
不过幸好。
盛采薇松了口气。
盛敏学反应很快,反手接住了少女,这才没有酿成大祸。现在已是日落时分,天边落日如熔金,洒下一片金辉,将人仿佛沐浴在圣光之中。此时此景,俊男美女,竟生出了几分郎才女貌的意味来。
二人见盛采薇看过来,连忙分开,隔了老远,林燕婉耳朵红的几乎要滴出血来。
“你没事吧?”盛采薇跑到林燕婉身旁,扶着她的手上下打量她,见她外面没受什么伤,心中的石头紧跟着落地,随即转头看向盛敏学,没好气地道,“多大个人了行事还这般莽撞,还不快向林小姐赔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