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泽随手甩出两枚灵石,道:“置办一桌酒菜来。”店家见了,欢喜的眉眼开花,口中连道:“这怎么敢当!”袖了灵石,一面吩咐小二上最好的酒、最好的菜,一面把凳子桌子擦了又擦,方引着李云泽坐下。
蓝衣大汉看到这一幕,暗道不妙。主家张氏乃是梧城最大的家族,家主的公子一月不过十枚灵石,平时修炼都不够用,经常打着各种名号侵占自己等人的分例。像这般吃顿饭就扔出两枚灵石的败家子,得是何等人家的子弟?不行,赶紧回去跟他们商议商议,反正没有吃亏,就不要想着报复了,莫要招了祸端。
李云泽见蓝衣大汉匆匆离去,想来诡计得售。又心疼起刚才的两枚灵石来,恨自己充什么胖子,一枚灵石就足够阔绰了,非得拿两枚灵石出去,真是穿了身好衣服就以为自己是阔佬了。
刚坐下不久,集市那个少年乞儿进来店中。李云泽见了,开口招呼他来坐。少年乞儿左右打量李云泽一圈,凭借眉目的青肿认出他是今天一起打架的穷小子,啧啧道:“我道怎么一点都不害怕,原来是个阔公子,害我白替你担心了半天。”一屁股坐到李云泽对面。
酒菜正好上来,李云泽招呼他喝酒吃菜。少年乞儿也不客气,先是把牛肉、鸡肉等捡好的划出半盘子来搁在一边,随后风卷残云,甩开腮帮子开吃。
李云泽待他吃完,问道:“小哥,你可知那些汉子为何找我的麻烦?”少年乞儿打了个饱嗝,道:“好久没吃这么饱了!朋友,多谢款待,现在没钱,日后我张承歌发达了,一定整一桌丰盛百倍的宴席回请。就此别过。”说完,包起刚才搁在一边的牛肉、鸡肉就要走。
李云泽拦住他道:“我刚才问的话,你还没回答呢。”张承歌道:“你这人,收拾了东西赶你的路,才是正经。问清楚明白了你能干啥?你是大户人家的公子,可这里不是你家的地盘,强龙不压地头蛇不是?”
李云泽道:“你误会了,我倒不是想如何如何,就是不愿意糊里糊涂打了一架,又糊里糊涂走人罢了。你要不愿说,算我没问。”张承歌听了,有些不好意思,道:“那些人是我的仇人,看你给我钱,才找你的麻烦。”
李云泽奇道:“既是你的仇人,打你一顿,把钱抢走就是,打我干什么?真是莫名其妙。”张承歌嘻嘻一笑道:“以前是这样。不过嘛,后来在老子手下吃过亏,不敢再动老子,只能欺负你们这些外地人了。”
原先,张承歌被这些家丁殴打,反抗无济于事。便把报复的矛头对准了这些家丁的家人,瞅准哪个打自己打得狠,便到他的居处旁埋伏,也不管是妇人还是孺子,遇见了冲上去便是一通死打。主家也不会为了一个家丁出头。偏偏家主有令,任何人不得要了张承歌性命,否则便要偿命。
如此一来,反倒把这些家丁弄得苦不堪言,老婆孩子又不能不出门,最后只能尽力避免对张承歌动手,即便动手也是出工不出力,做做样子而已。否则,拳脚总会还到自己家人身上,划不来。自此张承歌也不去找他们家人麻烦。李云泽心底苦笑,这麻烦惹得无头无脑。拱了拱手与张承歌作别。
张承歌出门走了一段路,脑筋一转:这人看起来家世好,心肠又不坏,不如让他把妹妹抱走,省得跟着自己在这吃苦受罪。妹妹走了,自己回头就找把刀,去跟那姓张的拼命,这般如癞皮狗一样活着太窝囊了。转身又往回走。
李云泽回房收拾好行李,便打算离开梧城,以防夜长梦多。出了客栈,刚巧张承歌回转。张承歌见他携了行李,忙抓住他的手道:“朋友,好人做到底,能不能再帮个小忙?”李云泽听了,道:“何事?要是顺手便帮你一帮。若是太麻烦,就对不住了。”
张承歌忙道:“此事不费丝毫力气,且对你大大有利。你听我说,我有个妹妹,今天你看到过。聪明伶俐又懂事,我张某人感念你的恩义,愿意将她许配给你,你看着给点彩礼钱就行了。”李云泽想都不想,一口拒绝道:“不好意思,在下急着赶路,无能为力。”甩开张承歌的手,继续往前走。
张承歌跟在后面纠缠个不休,李云泽向重家人亲情,越听越气,一把推开张承歌,冷冷地道:“敢问令妹芳龄几何?可曾断奶?她视你为依靠,你竟打着卖她的主意。眼睛里可有亲情人性?”甩开袖子大步离去。
张承歌还不依不挠,道:“好好好,算我说错话了,彩礼钱不要,我再陪送些嫁妆行不行?你看我这副田地,妹妹跟着我只会受苦,你带她走,说不定还能享些福。”说道最后,声音里尽是酸涩。
李云泽此时才明白他的用意,就想让自己带他妹妹离开这里。回头对张承歌道:“小兄弟,既然在此地备受欺凌,何不到别地讨生活。”张承歌道:“要是走的了,我早就走了,还会等到今天。”言下之意是无法逃脱。
李云泽想了想道:“小兄弟,你想岔了。你妹妹跟在你身边才是福,跟在任何人身边都是苦。”张承歌听了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又没说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