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我就是那一只披着狼皮的羊
凄凉的牛角号声响彻在天地间，新的一天又开始了，新的战斗拉开了序幕。有的人注定要在今天埋骨荒野，有的人将沉睡在别人的脚下成为别人的垫脚石。
头戴皮帽，身穿皮甲的乌丸人双眼逐渐变的血红：“为柯比能大王报仇！冲啊！”乌丸人在一名千夫长带领下，冲向了城墙。
“为死去的兄弟们报仇！”一名乌丸百夫长吼叫着，跟在千夫长的身后。
“冲啊！杀呀！”一个千人乌丸队手里摇晃着明晃晃的弯刀，嘴里嘶吼着野兽一样的吼声，向着城墙，向着死亡的大门冲了过去。
“将军，乌丸开始攻城了！”一名士兵朝着田楷报告着，语气里有着一丝慌乱。
“怕吗？”田楷瞥了一眼汇报的士兵。
“不……不怕！”士兵看着田楷的眼神，有着一丝犹豫，但终究还是鼓足了勇气站直了腰杆，然而，刚刚站直的一瞬间，一支利箭带着划破空气的尖啸声射进了他的太阳穴。
“拖下去……”田楷无奈的说着，每天都在上演着这样的事。战争从来都是不讲道理的地方，只要杀死了敌人就是高手，道理永远由胜利者书写。
“兄弟们，看看你们身边的兄弟，想想你们的父老乡亲，如果你们后退，你们的身后还有什么人？如果你们让乌丸进了城，乌丸会怎么做？他们会杀光你们的妻儿，烧光你们的房屋，城里所有的人都会变成奴隶，你们辛苦积累的所有财产都将成为别人口中的酒和肉，你们愿意吗？”
“不愿意！”一声声的怒吼声传来。有时候，决定一支军队战斗力的，往往就是士气。
“那么你们该怎么做？”田楷继续引导着。
“保家卫国！”一个士兵高声喊道。
“和乌丸狗贼拼了！”另一个士兵吼叫着。
“要想进城，先从我身上踏过去！”无数的士兵群情激奋的嘶吼着。
“报！”一个拉长的声音由远及近，一名乌丸斥候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冲进了乌丸人中军帅帐中：“报大王，我们……我们的牛羊，跑了？”等不及喘息平稳，乌丸斥候急急忙忙的说着。
“跑了？”坐在主位的新任乌丸王楼班乌丸大王柯比能的儿子，一脸纳闷的表情。跑了是什么情况？牛羊本来就是会跑的啊。
“禀告大王，我们的牛羊，全都不受控制，四散跑了！”见大王没明白，乌丸斥候再次说道。
“什么？”乌丸大王楼班嚯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露出一脸惊讶的表情，同时惊呆的还有满满一个大帐的各小部族首领。
“为什么会跑？我们的牛羊已经驯服了几百年，从来没有跑过，给我说清楚！”乌丸大王楼班怒吼着。牛羊就是乌丸的粮食，粮食跑了，乌丸人吃什么？没有吃的谁为你拼命啊！楼班当然明白这个道理，所以，他着急了。
“蹋顿在干什么？不是给了他二万大军吗？二万人连牛羊都看护不好？”乌丸大王楼班说着，恨恨的把手里的酒杯摔在了地上：“来呀，点兵，我要亲自去找回我们的粮食。”
蓟城南城墙的城头上，田楷一脸风霜的听着牛角号的声音，看着城下像蚂蚁一样冲上来的乌丸人，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弓箭手，准备！”城墙上，田楷单手抚剑，在箭剁后面注视着乌丸人，二三十万大军啊，蓟城中连老弱妇孺算在一起，也才七八万人，驻军总共不过三万，除去驻军，能战斗的人员能凑出一万都算不错了。乌丸人每日由一个个千人队组成了攻城梯队，轮流攻城，一队千人队倒下，另一队千人队马上接替，再倒下，再换人攻城。这是第多少波攻击了？田楷数不清了，好在刚开始，乌丸人没有成熟的攻城工具，以游牧为生的名族怎么会随身携带笨重的攻城工具呢？头三天，为了打造攻城的云梯，平静的熬了过去，从第四天开始，惨烈的生死搏杀就开始了。如今是第七天。六七米高的城墙下，早已堆满了乌丸人的尸体，但城内的守军也阵亡了近万人，受伤的不计其数，勉强还能战斗的也不过几千人了，分散到四个城门，每个城门不到二千人。
回头看了看参差不齐的一小队弓箭手，田楷苦笑着。短兵相接后，弓箭手也参与了直接作战，如今也是伤亡惨重，剩下的几十个人勉强能被称为弓箭手小队，而且，弓箭也快用完了。
乌丸人越来越近了。
“射！”田楷一声令下，一轮箭雨飞出，稀稀落落的几十支箭矢放倒了十几个乌丸人，眼睛里冒出红光的乌丸人根本不理会身后同伴的哀嚎，扛着云梯冲到了护城河边，几架云梯瞬间蒲城了过河的临时桥梁。
“杀！大王有令，第一个冲上城头者，赏牛羊千头，奴隶一百封千夫长。”乌丸千夫长在护城河下用弯刀拍打着手里的盾牌，厚重的金铁交击声远远传出。这一千人队，只有千夫长一人手里有盾牌，游牧民族，在马上只要一把弯刀就好，厚重的铠甲反而拖累了他们的速度，但是攻城战中，他们单薄的铠甲、没有盾牌的掩护成了他们致命的缺点。又一阵箭雨过后，距离更近了，箭矢几乎每一根都能命中一个敌人，然而，稀疏的箭矢也仅仅射到了几十个人。
“杀啊！”又是一阵猛跑，扛着云梯的乌丸人冲到了城下，踩着同伴的尸体架起了云梯，一个接一个的乌丸人在千夫长带领下，红着眼睛向城头爬去。
自从那日出城偷袭过一次之后，乌丸人攻城的重点就放到了南城墙，经过几天的战斗，城墙下乌丸人的尸体已经堆了三四米高了，再这样下去，过几天连梯子都不用了吧，田楷麻木的想着。能撑到什么时候呢？城里，别说成年男子了，基本上会动的都被动员了起来守城，但每日防守起来还是感觉力不从心，前天，乌丸人一个十夫长冲上了城墙，最后被乱刃砍死昨天，冲上城墙的有一个小队的七八个人，也许今天将是我们这些人能看见的最后一个清晨吧，田楷轻轻的叹了口气。
“杀！”田楷从一名爬上城墙的乌丸人身体里抽出了宝剑，随后一脚把乌丸人的尸体踢下了城头，坠落的尸体砸在一名正爬到一半的乌丸人身上，连同活着的乌丸人一起坠落下了城头。
“啊……”惨叫声传来，田楷根本没有时间去观看城下的情况，再次提起宝剑冲向了另一名爬上城墙的乌丸人。
“嗯？”田楷的目光中出现了手拿盾牌的乌丸千夫长。
“杀！”田楷和乌丸千夫长同时冲向了对方。
“将军，乌丸人好像退了。”一个眼尖的士兵小声的提醒着田楷，同时，一阵锣声远远的传来，鸣金收兵！阅读书吧yshub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