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雅琴回到家时,已经是晚上了,也不知怎地,家里竟然破天荒的点了油灯。
郑雅琴站在院子里,看着窗户处忽明忽暗的灯火,心中纳罕,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竟舍得点灯了?
她敲门,屋里传出老太太不耐烦的声音,“谁呀?都睡了,要看热闹明天来。”
郑雅琴怔了一下,什么热闹啊?看样子,她不在家这几天,家里有事情啊!
“奶,是我,我回来了……”郑雅琴边敲门边道。
“啊?是大丫?”老郑太太一听是郑雅琴的声音,一下子来了精神,”你个死丫头,这几天你死哪去了?还知道回来啊?”
张桂枝则飞快地下地,一溜小跑的跑去给郑雅琴开门,门外,郑雅琴一身新衣,脑袋上还带着一顶簇新的毛线织成的帽子。
张桂枝看到郑雅琴的这身打扮,心里一阵嫉妒,“你个不要脸的东西,这几天跑哪儿野去了?这身衣裳还有这帽子是打哪儿来的?是不是野汉子给你买的……”
她一边骂,一边眼上眼下的看着闺女。
可惜她长的比这死丫头高也比她胖,不然她非把这身衣裳剥下来穿她身上不可。
这死丫头,哪配穿这样的好衣裳啊?
郑雅琴的脸黑了,冷冰冰的说,“你那只眼睛看我去找野汉子了?我去找野汉子去了,你这个当娘的脸色好看咋地?”
说完她绕开张桂枝,径自走进屋,此时,老太太已经在炕上坐直了身子,目光囧囧的等着郑雅琴的。
屋里点着灯呢,灯光虽然很暗那婆媳俩舍不得多放灯油,但郑雅琴还是看出了老太太跟张桂枝的异样。
婆媳俩脸上都挂彩了,一条子一逛子的,一看就是叫人给挠了。
郑雅琴忍着笑,解释说,“我在家吃不饱饭,就上县城去给人算命去了,这几天挣了点钱,买的身新衣裳,也吃了几顿饱饭……”
“啊?挣到钱了?那钱呢?”
老郑太太和张桂枝一听郑雅琴挣到钱了,顿时都来了精神,一个个两眼铮亮的看着郑雅琴,跟恶狼见了肉似的。
老郑太太还大言不惭的伸出手,“把剩下的钱给我,你个小孩子家,身上不能搁钱,看整丢了”
郑雅琴抽了抽嘴角,现在知道她是小孩子了,当初要把她嫁人的时候,咋不寻思寻思她是小孩子呢?
郑雅琴在炕沿上坐了下来,说,“我不都说了吗,挣那点钱都买衣裳吃饭了,哪还有钱了?”
“都花没了?”一听郑雅琴说没钱了,老太太的脸色不好看了。“你挣了多少钱?这身衣裳肯定得不少钱吧?既然算卦能挣钱,你咋不接着在城里算呢?回来干啥?”
回来还得吃白饭!
郑雅琴说,“我也没算我到底挣了多少钱,反正随手挣随手就花了,本来还想多挣点再回来,可惜,叫人家给抓了。”
她摘下帽子,露出光秃秃的脑壳来。
“看,还给我剃了个光头,说我搞封建迷信,要斗我,好在我聪明,逃回来了,不然连你们都得跟着沾包方言:倒霉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