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飞奔跑过去摇着老人家,小脸儿皱成了一团,泪水汹涌而出:“奶奶,你听到宝宝的哭声吗?你有没有看到一个宝宝?这里还有没有别人?”
老太太半瞎,可耳朵很好,摇摇头:“小姐,哪有什么宝宝呀,我一直坐在这里。”
拼命摇晃着老人,她泪如泉涌:“不,奶奶,我刚刚明明放了个宝宝在门口的椅子上……”
记起椅子,回头一看,门口什么也没有。
怎么回事?
“小姐你有没有找错院子呀?”老太太提醒她,“这巷子的房子都有院落,小姐你再到别的地方找找。”
一语惊醒梦中人。举目四顾,果然所有的房子都一样的结构和颜色,她惊慌地跑了出去。
一条挨一条巷子找过去,没有一家人说看到有宝宝。
“宝宝”从早上找到晚上一无所获,她蹲下疲倦的身子放声大哭。
她把自己宝宝弄丢了呀!
不行,她一定要找到。那是她的宝宝。好不容易从歹徒手里死里逃生,结果把宝宝弄丢了,她怎么没把自己弄丢?
夜深了,又渴又饿的苏小米已经敲不开一家院子的门,无处可睡,只好卷缩进屋檐下。大风袭来,夹着丝丝寒气,可她全无感觉,只睁着大大的眸子望着灿烂的星空,意识飘在天外。
连肚子痛得锥心都没有感觉。
第二天天蒙蒙亮她便急急拖着疲累的身子在巷子中一家家找去。
正午。
国道上一辆价值十几亿的限量版劳斯莱斯银魅发出银色的光芒一闪而过。里面坐着个年轻男子,眉长入鬓,眼眸细长,黑瞳似海,偶有犀利闪过,薄唇紧抿,微微一翘时便发出致命的吸引力。双腿随意叠起,身子懒洋洋靠在靠垫上,优雅,尊贵,邪魅。
手工制成的限量精致西装紧合修长有力的身材。
周身发出令人无法忽视的王者风范,邪魅诱人。无论走到哪里,无论什么装扮,都会是世界的焦点,让人在千人万人中一眼击中。
是风皓天。
“等等!”风皓天喊停,深邃黑瞳微闪。
“少爷怎么了?”阿瑟连忙减速。
劳斯莱斯银魅流丽线条立即清晰起来。
“是她。”不经意地闪闪眸子,邪魅面容惊人的迷人,风皓天瞄瞄公路一侧的拥挤民居。
“她?她是谁?”阿瑟疑惑,马上明白过来,摇头,“少爷真爱开玩笑,苏小姐会拿了你两千万住这种又脏又乱的民房?”
深邃黑瞳闪过一丝难懂光芒,沉思数秒,神情冷上几分,风皓天颔首:“走吧!”
话音未落,劳斯莱斯银魅发出耀眼的流光飞奔离去,把拥挤的民房远远抛在后面……
两天,三天,一周过去了。
她还在深一步浅一步地走着,敲着一家又一家门。这时已经没人再为她开门。
白色的衣服黑不溜秋,原本纷嫩雪白的脸颊又脏又瘦,眸子黯淡无神,一头直发凌乱散开,被风吹得纠结成一团。像个行乞者。
终于敲开一家院门,对方怜悯地看她一眼,不等她说话已经又走回去,出来时把一个熟玉米棒塞进她手心:“吃吧,姑娘真可怜。如果投亲不遇就好好洗洗找个人家嫁了,也好过忍饥挨饿。这大晚上的别在外面敲门了,不安全啊!”
说着要关门。
“我找我宝宝。”头昏目眩的她急忙顶着门不让关住,记得最重要的事,“我把宝宝放在院子门口,你有没有看到我的宝宝……”
几天就疯成这样,可怜的姑娘!
怜悯地摇摇头,对方关门。
再没有看到宝宝的影子。
已经找了半个月。苏小米没力气再向前走一步,可绝不肯熄灭心中那点希望。走不动,她站着。
面对着一排排巷子,眸子茫然,背脊挺直,身子似石膏般纹丝不动,只有风偶尔拂起乱发,胡乱飞舞,卷了几缕撞进微张的唇间。
她已经这样站了五个小时。从日中站到夕阳西斜。风已凉。
双腿打颤,可绝不改变一点姿势。
忽然泪如泉涌,喃喃着重复三个字:“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
好一个无情无义无道德的豪门大少,她苏小米是买来的,可以无情地一脚踹开,怎么连一对亲生宝宝都不肯负责。
混帐!
恨比爱需要力气,夕阳很快没落,苏小米背弯了下去,摇摇欲坠。
她朝地上倒去。
“小米儿”又惊又喜又犹豫的三个字响在她身后,“小米儿,是你吗?天,小米儿怎么了?”
“轻舟哥哥。”喃喃着,缓缓转过身来,泪水如瀑洒落,她漾开了半个月不曾出现过的笑容。
可不,面前的男人清俊得出奇,身形颀长,俊逸秀挺,眉长目长,薄唇微勾,天生一副笑颜,就似一幅令人眷念的山水画,一个散发着活力温润如玉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