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义堂门口的练武场,通常是九袋长老和舵主之间切磋的地方,上一次比武还是孤月清任命执法长老时与其他四位长老切磋的一战,战局如何至今无人知晓。 现如今练武场上又站了两个人,一个是白衣似雪,孤冷清傲的执法长老。一个是绿衣如玉,飞扬跋扈的未来帮主。 二人站在练武场两端,谁也没有先动手。 沐小七盯着孤月清手里的白玉笛,双眸绽放异彩,绿竹棒在手中打了个转儿,人已然向前射了出去。 “第一招,‘棒打双犬’。” 人如离弦之箭迅速横扫孤月清的双足。 孤月清立在原地,眉梢眼底,一片漠然,对那‘蹑影追风’的一棒毫不在意,轻轻往后一跃,躲过她的攻击。 沐小七也不恼,扫空一棒后迅速回转攻他下盘,那竹棒有如一根坚韧的细藤,缠住了孤月清的两条腿,任他如何躲闪,休想脱离束缚。 孤月清不得不用他的白玉笛,挡下沐小七的缠拌。 退到三步外,孤月清依旧白衣翩飞,神色淡然,“看来,是我小看你了。” 沐小七两眼亮如星辰。 “第二招,‘棒打狗头’。” 手中竹棒以迅猛之势向孤月清头顶击去。 她使出这招,目的是碰到他的头发,她就不信三千发丝,一根她也碰不到。 然而,孤月清的白玉笛像能预测到她的攻击一样,她招式还没展开,就一招不落的被挡了回去,连笛子上的玉穗儿都碰不到。 而他,只用了一只手,另一只手还负在腰后。 沐小七俏脸微变,人再次跃起,竹棒倏地伸出,与孤月清的白玉笛交缠在一起,顺势将棒头压在白玉笛之上。 “第三招,‘压肩狗背’。” 轻轻向下按落玉笛,一个四两拨千斤攻他胸口。 孤月清眸中寒意一闪而逝,白玉笛在他手中反转,打掉沐小七的竹棒。 手掌传来阵痛,沐小七紧紧抿住嘴巴,她没想到孤月清武功这么高,他只守不攻就已经让她应接不暇了,若是想赢他,还得另作打算。 “准备好了,第四招,‘恶狗拦路’。” “第五招,‘棒挑癞犬’。” “第六招,‘斜打狗背’。” 六招下来,沐小七累得像小狗,俏脸红扑扑的,细汗从额头流下来,把鬓角的头发都浸湿了。 反观孤月清,静静地站在一丈之外,负手而立,气度从容。 沐小七歇了一口气,手按住胸口,咬紧牙,再度缠了上去。 “小心了,这是第七招。” 没有招式,只有……黑招。 竹棒变幻莫测,缠住白玉笛,沐小七卯足劲向前扑去,藏在手心的辣椒粉全部洒向孤月清,孤月清立刻闭上眼睛,遮住面目,发丝袖口都沾上了红色粉末。 趁此时机,沐小七快速朝他伸出魔爪,本以为志在必得,岂料,孤月清闭着眼睛也能感受到她的攻击,白玉笛重重敲在沐小七的爪子上,顿时烙下一条红印。 真疼啊! 孤月清缓缓睁开双目,淡漠的眸底燃起一丝怒意,他行走江湖多年,结交的都是一些正人君子,比武切磋,论的不单是武功,还有品行,即便是恶贯满盈的盗贼,也没人会用辣椒粉来攻击,沐小七学得都是些什么下三滥。 “无耻。” 沐小七被辣椒粉呛得两眼通红,勉强呲牙露给孤月清看,“我有‘齿’。” 裴渝也看不下去了,愤然道:“比武使阴招,小人行径。” 沐小七不乐意听了,“什么叫耍阴招,这叫计谋懂吗?” “强词夺理。” 沐小七懒得和他们理论,什么阴招阳招,有用的就是好招。她得在三招之内碰到孤月清,否则就要留在这里当乞丐啦。 她可不想穿着破袄,拿着破碗去街上‘求大爷爷,求二奶奶赏口饭吃吧’,传出去她以后还怎么在应天府混啊,会被臊死的,一定得赢! “继续,第八招。” 沐小七‘噌’地窜出去,竹棒还没展开招式,孤月清已然悄无声息的落在她身前,动作快得只能看清一道白影。 她下意识挥棒攻他胸口,怎料,孤月清用她的招式打落竹棒,白玉笛轻巧的击打她上半身的十二处关节,动作迅速得就像一阵风。 这是孤月清第一次主动出招,招式华丽,但无虚招,每击一处都是致命的地方,如果笛子注入内力,他想杀她,易如反掌。 沐小七愣在原地,关节被打的疼痛感迟缓传来,身体像被撕裂了,她‘哎呦’一声,脸垮下来,“你也太狠了,胳膊都被你敲碎了,疼死我了,哎呦,动不了了!” 她想要抬起胳膊,却又无力的垂下去。 甚至还在轻微的颤抖着。 孤月清看她的神情不像是装得,于是收起玉笛,想要点她的穴道为她止痛。然而刚靠近沐小七,手还没碰到她的穴道,尊臀上就多了一只手。 ‘啪’地一声。 沐小七忒不怕死的偷袭了孤月清的屁股,脸上露出得胜的笑容,“我赢了!” 她身上的关节虽然疼,但没到动不了的地步。 本来只碰下孤月清的衣角就赢了,但是为了报刚才的仇,她泄恨般的摸了他的屁股,还,还挺翘! 再看孤月清的脸,已经不能用阴沉来形容了。 他全身都散发着危险的气息,站在烈日的阳光下,像冬天的雪一样,既闪着光芒,也透着寒气。 他的眼眸更冷了,声音带着怒气:“裴渝,拿绳子来。” 裴渝第一次看到长老发火,愣了一瞬后才应道:“是。”转身去找绳子了。 沐小七意识到有危险,她愤怒道:“喂,你要干什么?我已经赢了,按照约定我可以走了。” 孤月清没有理她。 裴渝送上绳子,给了沐小七一个你多保重的眼神,又是辣椒粉,又是摸臀,你以为执法长老平日是怎么惩罚弟子? 沐小七眼看孤月清就要对她下手,转头就跑。 丐帮这破地方就不能待,一个个忒阴险了,还不守信用,她要是能逃出去,这辈子都不会再踏进来一步。 可她既不会轻功,又不会什么步法,还没跑出练武场就被逮住了。 孤月清点了她的穴道,轻而易举的把她捆成了粽子。 沐小七身子动不了,嘴巴可不闲着:“姓孤的你也忒不要脸了,武功高了不起啊,输了还不认账,见过脸皮厚的没见过你这么脸皮厚的,等我回到应天,一定把你的罪状昭告天下,让所有江湖人都看清你的真面目!” 孤月清置若罔闻,给她解开穴道后,扔给了裴渝,吩咐道:“将她绑在后院。”说完,人已转身离开。 沐小七冲着他的背影吐唾沫,“呸,赖皮狗!” 裴渝一脸黑线,“沐小姐你再这样我就把你嘴堵上了。”自己也不想想到底谁赖皮! 沐小七满脸的不甘心呐。 裴渝把她带到孤月清的后院,三间干净的瓦房,院子里有一棵大榕树,旁边搭了一个猪圈。 沐小七隐隐有不好的预感,这院子里唯一可以绑人的地方就是那棵榕树了,可问题是,旁边还有个猪圈呢。 她往里瞄了一眼,还是只黑花猪,摇着短尾巴正在拱食,发出哼哼唧唧的声音。 猪圈里脏兮兮的,散发着难闻的粪臭味,苍蝇嗡嗡地乱飞。 沐小七差点恶心吐了,蹙紧眉大声的抗议,“这什么破地方,我不要呆在这里,给我换个地方!” 裴渝很为难,“我做不了主。” 他把沐小七绑在猪圈旁边的榕树下,走之前好心提醒她:“只要小姐肯服软,月长老应该不会再为难你。” 沐小七奋力挣扎,想让她服软,做梦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