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贤令求贤令，求之一字，已可看出嬴渠梁为国为民之心。

现在来就要斩杀六百余老秦人，嬴渠梁一时之间难以接受，并不是什么需要责怪的事情。

嬴渠梁听到李道如此确定的口吻，就知道这件事情基本已经没有回转的余地。

和李道接触几个月下来，对于这位国师基本说一不二的性情，嬴渠梁多多少少有些了解。

但即便如此，他还是想要试一试：“国师，难道真的必须如此？渠梁大概知晓国师的想法，可一下子就要公开行刑、斩首六百余老秦人。”

“那秦国下，还不得炸了锅？如果可以法外开恩，或者做一些减刑，老秦人们都会接受很多。”

李道并没有同意嬴渠梁法外开恩的要求：“君有所不知，若非我提前让王贺带兵，暗中巡防，恐怕那天深夜里，孟西白三族偷袭戎狄六族之下，又会是一场死伤数千老秦人的大型私斗。”

“甚至会因此，掀起郿县九族之间，更大的仇恨，继而挑起更大的战斗，到时候的郿县，又会是如往年一般，闹成一锅粥。”

“死亡人数会更多，损耗的国力会更多，最算我们亡羊补牢，到时候派出士卒，前去抓捕涉及私斗之人，那恐怕就是成千万的郿县九族族人了。”

“想必，君非常不愿意看到那么一幕。”

“……”听李道慢慢说完全部内容之后，嬴渠梁的心就有些拔凉，他本意就是过来和李道商讨此事。

并不是完全否定李道的大刑计划，只是想要让李道少杀一些人，可现在听李道这么一说。

就觉得六百余孟西白族人，好像还算可以接受，毕竟真若是像李道所言的那般，因为私斗一下死伤好几千的人数，那他更是承受不起。

李道看到嬴渠梁沉默，就知道已经初步说服了嬴渠梁，这是他从现代社会当中，听来的心理学‘拆屋效应’。

著名的某位鲁先生曾经说过，一帮人居住在一个大屋子里，如果你觉得这屋子太暗，说想要开一个天窗采光。

大家或因为不想改变、或因为不想额外劳动而不同意，但如果你主张直接掀飞屋顶，他们就会来调和，愿意开天窗了。

对于这件事情，也是同一个道理。

就算再爱民的嬴渠梁，面对六百余人和成千万的人，孰轻孰重，一眼可见高下。

原本他还想要询问，能否少杀一些，可是被李道这么一说，嬴渠梁就有点忘却初衷。

只能够感慨，秦国私斗，真的太过令人悲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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