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人在面对生死存亡之时的潜能是无极限的,她也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演变成这样。
“你讲点道理,我这明明是正当防卫,ok?”
顶多也就算是防卫过当。
“你快别气了,好似我欺负你一样!”
看着三米开外左脸肿得像个偷吃坚果的豚鼠男子,莯蓉慢慢悠悠自言自语。
天晓得,在即将沦为口粮的那一刻,她是怎么发挥出用一直存储的仙果顶住他嘴这样的聪明才智的。
不过,可能仙果有点硬,她又塞得急,他一口咬下,仙果没事,他后槽牙掉了。
然后,一盏茶时间不到,他脸蓦地就发了红,而且越发红肿,按这种趋势发展下去,莯蓉觉得他今天得肿成个猪头。
如果现在有手机的话她肯定立马求助于万能的朋友圈:论将老板囚.禁的小情人弄毁容后如何保命,在线等,挺急的。
莯蓉:吾命休矣……
现在她只盼望她那老板能大发慈悲,把她赶下山去。
苍巫介听得她心里唠唠叨叨半天,还回不上嘴,满腔怒火在心,无处安放,一时间竟堵得他难受。
他一开始也想对着莯蓉发怒来着,可还没等开口说话,口腔中那碎掉的牙龈扯着神经就疼得他眼冒金星。
他忽地哀怨起来,他堂堂一代天道之子,煌族神脉,竟在这么一个凡人面前栽了跟头。
他愤懑,心里捏了决,将莯蓉横空扔到了笼外黑水中。
冷不丁呛了口黑水,没顾得上脚腕的疼痛,莯蓉急而站起身来捂着胸脯吐得前仰后翻,扣着嗓子眼把大前夜的酸水都快吐了出来。
等缓过来后,她蹙眉淌过黑河,悄悄走到了莲藤之笼外面,靠着黑粗的莲藤浑浑噩噩的发起了呆。猛地回忆起刚才那口黑水,她转头,又开始干呕起来。
吐完,她背着身,冲笼中人摆手:“咱俩扯平了。”天杀的,真狠啊,那黑水,再喝一口,只怕她得吐上三天。
言毕,里面的人对她的话有没有回应,她听不见。
也不想听见。
待莯蓉胆战心惊的放空了会大脑后,发觉自己毫无意外的饿了。这种情况,饿了还能怎么办?睡呗。
莯蓉洗脑似的悠然满怀着饥饿感阖目了。
可是等她一个下午觉过去,也没有人来接她。
醒来半晌,她迷迷糊糊的抖了抖腿,拍了拍自己的脑袋,隐约觉着自己好像睡得不痛快。
果然,开开心心的睡觉才叫睡觉嘛,饿着肚子揣着心事睡觉那叫暂时去世。
身后笼子里的人没有动静,莯蓉偏着头发觉自己好像有点落枕,习惯性的往后扭了扭脖子。
一回眸,猝然对上一双清凛凛的眸子。
她怔然了几秒,连呼吸都停止了,呆滞的面容充满了震讶与惊悚。片刻大脑更是循环播放起了哀乐大悲咒交响乐二重唱。
“醒了?”凡人都这般能睡?苍巫介如是想着,脸又离她近了几分。
他隔着莲藤,先前红肿的脸如今已经消了肿,夜里他湛蓝的眸子更加水润,一张“吹弹可破”的脸瞧着比白日还顺眼些。
硕大一张白脸靠近,莯蓉咽了咽口水:“醒,醒了。”
“我饿了。”
白脸一说话,莯蓉咽下的口水差点给喷出来。
莯蓉期期艾艾:“你饿,你就想吃我,那我也……饿啊,我总不能吃你是吧。”
她没想到,她随口一句玩笑话,却让面前的白脸肉眼可见的兴奋起来。
“对,吃我,来啊,吃我。”
莯蓉:“……”这是个什么级别的神经病。
“吃了我的肉,你就可以长生不老,脱离你卑贱的凡人之躯。”
煌族之脉,天道神脉的压制下,他的旵音除却可以摄魂夺魄之外,更有着挖掘挑逗人心深处欲望的能力。
但凡有一丝欲恋,他都不会放过。
他面容越发瘆人,双眸幽墨而深邃,像夜里盯着猎物蛰伏在林雲枝丫间的猫头鹰。
而耳听全场的莯蓉呆了:“……”他在那放什么连环屁?
“你老实说,唐僧是不是你失散多年的兄弟。”这修仙界也太夸张了,且不说长生不老这种说法是否科学……
莯蓉转念一想,修仙这件事本身就反科学,那长生不老什么的没准也有可能。
只是,吃人肉,呕!还不如让她喝下水道的黑水尼。
苍巫介很相信自己的神脉之力,他轻而易举便可挑露出人心深处的黑暗,只要面前之人对自己有丝毫的欲望,便不可能没有反应。
她,一介凡夫俗子,大陆中最低贱的修者,竟然对他的血肉没有想法?
他可不信。他耐心又道:“我是这世间最后一位煌族。而我的血肉,可以让你直接化为神族,脱离凡躯,你当真不试一试?”
莯蓉默不作声。
苍巫介双眉微微紧蹙,片刻面露愠色,窥视过去,发现她双眸微愣,眼神空洞,面容憔悴呆滞。
他嘴角抽了抽,这凡人竟然在发呆?
“你有听见我说的话嘛?”他提高音量。
“啊?”莯蓉回神过来,眨巴着眼,眸子逐渐布满光晕,她磕磕巴巴尬笑,“不好意思,你刚才在说什么?”
她方才记起了西游记里的唐僧每次没被妖怪吃都是因为那些妖怪要吃熟的。她有点好奇,修仙界是吃熟的还是生的?
见她思绪又飞向悬空,苍巫介强忍戏谑,将方才的话又重复了一遍:“我是这世间最后一位煌族。而我的血肉,可以让你直接化为神族,脱离凡躯,你当真不试一试?”
“我可以问你几个问题嘛?”
苍巫介心潮霎时暗流涌动,“你问?”果然,都是贪婪的生物。
“如果别人吃你的肉,生吃还是做熟了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