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安延暗暗嘟嚷了声,“咋还跟祝唯一一样神神秘秘的。”
傍晚摊贩叫卖声喧嚣着,祝唯一坐在废弃的课桌上翘着腿,杏眼静静打量着被两名女生扼住住肩膀反截在后的苏长悦,忍不住嗤笑,“你的红眼病这么快就好了?”
尤记得第一次见面苏长悦那娇滴滴的模样,和如今坚强咬着牙视死如归也不肯求饶的模样倒是天差地别。
“苏长悦是吧?名字挺好的。”祝唯一弯下唇似笑非笑。
苏长悦咬了咬牙,在狭小的空间下她愈发觉得胸口闷,仿佛有团火堵在胸口久久不能发泄,“祝唯一,就凭你这样,温同学永远都不会喜欢你的。”
祝唯一神色暗了暗,但气势丝毫不减,“我哪样了?”
“配得上温衍白的女孩子应该是善良大方知书达礼温贤淑德,而不得暴戾恣睢!”
祝唯一转过身去,眸底间浮现出丝丝嘲弄,厉声吩咐道:“把人放了。”
苏长悦还以为祝唯一会对她做什么过分的事情,没想到只是把她带去了杂物室一趟就把她给放了,还以为是刚说的那通话戳到了她的软肋,“你配不上温同学,所以请你退出吧。”
两名女同学互相对视了眼,这还是头一次遇到对一姐出口如此狂妄之人。
祝唯一背对着她,垂着眼眸阴戾的嗓音从齿缝出挤出,“我祝唯一看上的人,除非我不要了,如果有人敢碰他一下,我会跟她拼命。”两手紧扣放在胸前掰发出咯咯的响声。
空荡的杂物间回旋着骨头作响的声音,让人不由得脊背发凉。
那两名女同学也是见识过祝唯一的厉害,所以抱作一团纷纷往后退了几步。
在现场所有人面露难色下,祝唯一突然抬手往头上扣上了大衣的连衣帽,从口袋里拿出颗泡泡糖放嘴里,不知嚼了多久。突然,意味深长地吹了个泡泡,然后两手插兜里径直往门外走。
抱作一团的两人总算是松了口气,感到万幸
而苏长悦并非这么想,只觉得祝唯一不过是在摆脸色罢了。不就是一破职校的老大吗?职校就是职校,永远翻不了身。
哪能跟他们重点高中比!
祝唯一回宿舍背了个书包简单的收拾了下必备的东西就回家,刚出了校门口就看到了不远处杉树下的温衍白,他右肩上还挂着黑色书包,想必他放学之后并没有回家而来来这了。
大概是来找苏长悦的。
祝唯一嚼了嚼口中的泡泡糖双手擦兜里从温衍白相反方向走,心里莫名不想和他掺上任何关系,即使她特别喜欢他的脸。
但正如外人所知,职校终是职校,永远上不了台面,而温衍白就是重点高中里的成绩全年级第一的学霸,与她又怎么会是同一路人。
“祝唯一,你站住。”
津城一月偶尔还是会吹过几缕寒风,伴随着少年清凛温舒的嗓音落下,似是昼夜中迷茫群星骤然坠落,惊碎了银河。
祝唯一缓缓停住了脚步,慢嚼着糖似是在隐忍着那股从骨子里透出的戾气。
他是为了苏长悦那个女生所以来找她质问了?
不过也是,同道中人自然也是肝胆相照。
祝唯一低着头看着足尖,漫不经心问道:“有什么事?”
温衍白慢慢走进她站在她身后,明显能感受到从她身上散发着的那股颓气,他抿了抿唇,醇厚的嗓音乍现在祝唯一耳侧,“别闹了好不好。”
祝唯一埋头垂眼,试问道:“为她而来的?”
良久,温衍白也没有要回答的意思。祝唯一似懂非懂点了点头,艰涩道:“好。”她大步向前迈去,像是狼狈逃离。
上职校前亲朋好友都劝她不要读这种学校,是她非要来这里体验生活想学自己喜欢的东西,她初中时经历过太多的勾心斗角,只是希望在一个崭新的学校有个崭新的开始。
可她终究也只是个十来岁的小姑娘,从小跟着父亲在部队里成长练就了一身韧性。但出了军大院,并非所有人都是会好言好语会静下心去讲道理,而是遵循自己内心深处的对事物的看法。
不管是从宋昭意那通话还是苏长悦那通话来说,祝唯一就开始后悔了,她明明也是父母从小捧在手心里的宝贝,凭什么上了这所学校后就要遭受这些舆论。
是她太自以为是以为自己什么都能扛,她爱面子,她受不住众人的指指点点。
说她矫情也好什么都好,总之,她后悔了。
忽的,祝唯一的手腕就被人紧紧扣住,随即她被人带进怀里,清凛低沉的嗓音从她头顶上传来,“祝唯一,你亲了我,就要对我负责。”
祝唯一霎时僵硬在原地,“你……你瞎说什么!”
蓦地,祝唯一肩上便落上重物,他头抵在她肩窝,温热的气息穿过衣领那道空隙喷洒在她脖颈间,“不是喜欢我的脸吗?我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