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再来。”
谢瑶没有再向他们解释,而是第二日晚再入湖,之后也是一样的很长时间再上岸,她只有一句话,那就是第二日再来。
连续三日,谢瑶每夜都会跳下菱湖,很久才会上岸。
“走吧。不找了。”
谢瑶上了船,她想她知道菱湖的秘密了,月宫还在这里,一直都在,齐昭绝对不可能带走它,他根本不可能找到月宫在何处。
今夜夜空漆黑,只有点点星光,菱湖周遭只有他们的一盏灯火。
所以,当上岸回去之时,路上突兀的亮起了一盏灯时,就格外的令人瞩目。
那是一辆马车,低调中透着奢华。出现在这里有些不合时宜,更让人有些警惕。
如意已经握紧了剑柄,这马车明显是冲着他们来的。
驾车的马夫是一个戴着面具的人,一旁还坐着一个面具女人,马车内传出了一道声音,“要走了?”
这声音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可不就是齐昭。
“走了。”
谢瑶仿佛已经预料到了这一幕,并不是很惊讶。
她已经连续到菱湖三晚上了,齐昭一直让人监视着她的行动,所以今晚堵到了她也是正常的事情。
“一路顺风。”
“借你吉言。”
谢瑶的声音平平淡淡,黑暗是最好的保护色,她眼中的神情旁人一概不知。
“如意,我们走。”
钱府的马车缓缓而走,也幸亏路面宽广,两匹马车相向而行毫无阻隔。
“我们会再见的。”
马车相错,齐昭马车的车帘忽然掀开了,他坐在马车之中,身旁就坐着那个夭夭。
谢瑶并未在回他,钱府的马车扬长而去,消失在了长街上。
次日,天色阴沉了许多,厚厚的乌云层叠堆在天空中,仿佛马上就要落下雨来。
“大小姐,回去一路小心。”
“我会的,钱伯安心。”
“我们走了!”
送君千里终有一别,钱盈送谢瑶一行登上了船,目送大船起航。
他们来时走的是水路,去时还是走的是水路。
来时顺风顺水,去时逆水行舟,速度自然就慢了些,在江上行了十二日,谢瑶才再度踏上岸上的路,已然是四月初二了。
她去扬州之时,还是早春,绿柳刚发新芽,有的地方积雪尚存,回京城之时已经是暮春夏初,花红柳绿百花争艳之时。
掐指一算,恐怕还需七八日才能赶到京城,这离她离京正好是三个月左右。
永巷,是东宫中的冷宫。
只有被贬谪的人才会搬进永巷,无诏永不得出。
如今这永巷中只有一个被贬谪的嫔妃,那就是白奉仪白思思。
在永巷,她就是下等的奴仆,不会有人再伺候她,反而她每日有做不完的活计。
夜也已经很深了,白思思终于做好了今日的活儿,拖着疲累的身体回到自己的房间,正准备点灯,烛火却自己亮了起来。
“谁!”
她大惊失色,谁藏在她的房间中!
“好久不见了,阿姐。”
白思思看着一个人从幕帘后走了出来,看见她的面容,面色骤然惨白,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你为何出现在这里?”
“阿姐看见我为何如此惊讶?”
那人一步步朝白思思走了过来,白思思却像是见了猫的耗子,下意识的后退。眼见着那人离她越来越近,白思思二话不说转身就朝门外冲。
可有人更快一步关上了房门,并把白思思一把推回去,直接让她跌倒在地。
“阿姐急着跑什么,你我姐妹多年不见,不同我叙叙旧吗?”
她走到了白思思的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她眼中的恶意满的都要溢出来了。
“你要做什么?”
白思思早已不复当初飞扬跋扈嚣张之极的模样,现在的她经历了永巷的磋磨,憔悴落魄的模样宛若一朵缺少阳光的花儿,花瓣枯萎,叶儿发黄,气数将近。
“呵,姐姐倒是聪明。莫不是已经知道自己死期将至?”
那个女人轻笑一声,语气是说不出的温柔。说出的话语却犹如毒蛇吐信,要得是人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