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七喜同学约了在四食堂的东北饺子窗口碰头。
期间她绕了个弯,到便利店买了两瓶酸奶。
她一瓶,七喜一瓶。
这事完了后,她算是拍拍屁股闪人了,也不知道林西驰这人记不记仇,万一事后给七喜穿小鞋呢。
如果她没有先认识林西驰,也不至于暴露得这么快。
粗略算的话,她也是半个罪人。
俞年年插好吸管,吸了一大口。
这会儿是就餐高峰期,窗口前排队的人络绎不绝。
俞年年靠在一旁的柱子上开始刷微信,登山协会的群里累积了六十多条消息,点开一看,原来是在组织这周末的登山活动。
她潜着水,将消息大致扫一遍,而后退了出来。
又等了十几分钟,才看见七喜拨开层层肉墙,匆匆忙忙赶来。
“咸蛋没事吧?”她问七喜。
七喜接过她递去的专业书,应道:“能吃能睡,长命百岁。”
“能活到一百岁的狗,我只知道哮天犬呢。”
七喜一副“你是不是傻”的眼神,嫌弃地看着她。
她低头喝酸奶,把另一个沉甸甸的小纸瓶塞进七喜怀里。
七喜掂了掂酸奶,突然想起什么,神秘兮兮笑着问:“怎样,我们系那副教授帅吧?”
“……还行。”
七喜狐疑看她,“不该呀,我们班群都炸了,据说长得惊为天人!好像才二十多吧,这年纪能当上副教授,智商得多高?”
俞年年咳了咳,纠正她说:“快三十了。”
原来对林西驰一知半解的,这儿还有一个。
她顿时心理平衡了。
“你怎么知道?”
“……他,他课上说的。”
“哦。”单纯的七喜同学信以为真。
队伍往前挪了几步,后面排队的人越来越多。
俞年年跟七喜讲话的空档,老觉得身后有一种莫名的压迫感。
正微微出神时,七喜将厚实的专业书怼到她的面前,食指指着书皮上一串数字。
“这是林老师邮箱。”她解释得极快。
七喜笑了,声音却带着点凶狠。
“我知道,林西驰,你写着了。但俞年年同学,你见过谁把老师邮箱写书皮上的吗?你是生怕我丢了书林教授他找不到?”
年年定睛一看,还真是。
“算了,我不能对你奢望太多。你以前连笔记都不会帮我抄,这回还能留个邮箱,已经是很大进步了。”
“我一共也没帮你逃过几次课......”
俞年年想了想,又说:“而且这次还出了点小意外。”
“你被抓了?”
“没,但是他好像认出了我。”
七喜摆摆手,嗤笑道:“他又没见过你,怎么可能认出你来。”
“他见过我......”
“......”七喜僵住。
没等她消化完,俞年年又扔来一个雷。
“林西驰和俞洲好像是朋友。”
“......”
她没敢说林西驰昨天去了她家。
她怕七喜急火攻心,直接躺地。
说到这,她又觉得古怪。
“俞洲那种袜子扔进床底三个月不洗,交过的女朋友可以从东北饺子窗口排到四食堂门口的渣男,怎么还有人愿意跟他当朋友?”
七喜满脑子都是毕业无望的念头,顺嘴应道:“总有人眼瞎吧。”
“我只知道,如果他真是你哥朋友,你化成灰他都会认得的。”
她顿了顿,觉得这形容不怎么对味。
七喜丧气的样子,像极了没有骨头啃的咸蛋。
俞年年内心泛滥的愧疚感又冉冉升起。
她抱起七喜瘦长的胳膊,安慰道:“我觉得你的想法是对的,他可能真的有眼疾。”
七喜直直看她,一双眼睛闪着希望的光芒。
俞年年分析得头头是道:“课上他明明看见我了,也没揭穿我,可按正常人的思维,他看到我应该微微惊讶一下吧?但他那张脸,就像打过针似的,一点表情都没有。现在想想,一切都说得通了,他肯定是度数太高……没认出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