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一刻也待不了,不等宁骏回答,人就已经出了仪门,一步并作两步的走了。
宁骏这才回过神来,自己的石印术好像还停留在纸面,大话就已经吹出去了。
听见他说的没有?
不但他积极奔走,还要和其他大儒宗师一块考订,如果到时候石印术出不来,那就连太皇的脸面都要丢了。
这么一想,宁骏觉得自己给自己脖子套了一根绳子,简直自作孽不可活?
于是他回到后堂,可卿前接着,担忧的道:“夫君,听说李守中大人是来责难的,妾身让你为难了。”
宁骏笑道:“不妨事,你夫君我略施小计,就把他忽悠过来了。”
“忽悠?”可卿噗呲笑道:“一听就不是一个好词儿!”
宁骏趁她不备,在她白皙如凝脂的脸颊嘬了一口,“李守中这样有节操的文人,打不服骂不服,但只要给他一个伟大光明正确的理由,那就好办了,赶也赶不走!”
可卿白了宁骏一眼,“妾身听说李老大人是个好人的。”
宁骏不悦,“他还好人?生生在我耳边念了一个时辰的经!打量我听不懂之乎者也,里面将我骂的狗血淋头!我不支使他团团转,然后榨干他的剩余价值,我就不姓宁!”
可卿柔声劝道:“夫君,他毕竟年纪大了,连皇都叫一声老师的,咱们也不能太过了!”
宁骏抓着她的柔荑放在手心,“他骂我不要紧,竟敢连你也骂了,那就忍无可忍了。可卿你太善良,以后有夫君护着你,万事都不要害怕。”
可卿眼睛里泛着泪光,“夫君,你对可卿真好!”
宁骏搂她在怀,不禁心猿意马,毛手毛脚的。
可卿娇嗔不已,呵斥也不听,更兼新婚燕尔,正是如胶似漆的时候,沾着便不能分开了。
良久,可卿红着脸啐道:“夫君,你放妾身下来,叫人看了笑话。”
宁骏笑道:“在咱们府里,就只我和你两个人,其他的全当不存在。谁敢乱嚼舌头,割了舌头卖出去!”
可卿忙捂住了他的嘴,既嗔且劝道:“律法也没有割舌头这一条的,以后夫君谨言慎行些才好。”一双眼睛里脉脉含情。
宁骏又嘬了一下,可卿啐道:“以后竟不要扑粉涂胭脂了。”
宁骏撇了撇嘴,“我说这么甜呢!”
惹得可卿羞恼的攥起小拳头打在宁骏胸膛。
宁骏故意大声哎哟一下,慌得可卿问:“夫君,是不是打重了?让妾身瞧瞧?”
宁骏一把抓住了她,“我心里住了一个人,你帮我瞧瞧是谁?”
可卿羞的扭过去:“妾身哪里知道是谁?”
宁骏扳过她的身子,“她就是我的妻子秦可卿。据说,还是天的仙子呢!”
可卿俏脸红云迭起,心里甜蜜蜜的。
宁骏拂过她额头的发丝,看得入神。
可卿为宁骏整理了衣襟,含笑道:“夫君,王德已经将人带到了东路院子。”
宁骏这才想起有正事要做,茶也不喝,赶去了东路院。
可卿看着他的背影,嘴角含笑,转身问底下的婆子,“张嬷嬷过来了没有?来了便给内房里侍候的姑娘们量尺寸,照王爷说的做新衣裳。”
且说宁骏到了东路院前厅,王德过来请安,“王爷,咱们王府里的两个木匠,还有外头请的两个刻版,两个制墨的。奴才一时半会儿,只能找到这几个,要是少了奴才再去找。”
宁骏皱眉,“有石匠没有?”
王德一愣,“有啊!”立刻叫人将一个中年汉子带过来,“他叫刘老实,家里几辈子的石匠,投在王府也几年了。”
宁骏不听他罗嗦,只对刘老实道:“你知道哪些石头质地细密,又亲水亲墨的?”
刘老实赶紧跪下:“王爷,哪些亲水奴才知道,亲不亲墨,奴才便不知道了。”
宁骏笑道:“你把你知道的所有石头都给带一块板子回来试试。越快越好,孤明天就要!要是做得好,孤赏你一百两银子!”
刘老实瓮声瓮气的应了。
宁骏又交给木匠两张图,一个是印机,一个坨机。印机不用多说,坨机实际就是玉匠用来打磨玉石的水凳,将它打横了,添齿轮之类用以打磨石板。解释了两句,那两个木匠一脸懵的转头就去找木头去了。
又交代另两个墨的制作油墨,最后把两个傲娇的很,等着重金礼聘的刻版的打发走了。
王德小心的劝道:“王爷,这两个刻版的不中用,要不要再去找过?”不刻版怎么印?有些事情已经超出了他的认知。
宁骏瞪了他一眼,“孤作事,用得着你教?你督促他们不要偷懒,明天孤就要看到成果,做的好有赏,做的不好要你好看!”
王德一激灵,躬身笑道:“请王爷放心,明儿一定能有成果的!”
宁骏这才满意的点头,“最好这样,否则,孤不介意换一个人来做。”
王德哪敢不尽心竭力?
等到宁骏施施然离开,他便变了脸色,尖利着嗓子吆喝着,“你们还杵着这儿做什么?明儿要是做不出来,咱家先要你们的好看!”
宁骏仔细交代过后,便撒手不管了,美其名曰专业的事情只能交给专业的人去做。
回到后堂里间,正好看见裁缝在给丫头们量尺寸。
宁骏好奇的说道:“你们量尺寸,不应该脱了衣裳量吗?”
弄的丫头们都是一个大红脸。
可卿在一边啐道:“夫君,张妈妈她们有数!要不你去外头逛逛再回来?”
宁骏笑道:“那你们继续,就当我没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