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起让两孩子在田梗上玩,自己却背着锹绕着田转。因着这些日子经常下雨,田里积了满满一田的水,得放一些出去才行。他这边正扒沟,就听到远远的有人在喊自己。抬头一看,就见着一个年青人正往这边跑来。
正愁不知这人是谁?就听田头的小山喊了一声:“秋叔。”
至于小海,这小子已经冲到了人跟前,被那人给高高举起,正“哈哈哈”的笑着。
踟蹰间,张知秋已经走到跟前,一拳捶在他肩上。“怎么,这是无脸见我?连招呼也不打一声。”
“可不就是,你看我这脸肿的。”云起顺势着指了指自己的脸。
“怪我,要是我在家,赖四那敢打你。不是,他们都说你跟白桃…”张知秋说着还挤了挤眼。
“没有的事,赖四那张嘴你也信。不过是我坏了他的好事,这才赖上我。”云起苦笑着道。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那家伙对白桃起了坏心,我正好坏了他的好事。”
“嘿,这是我不在,不然我得揍的他娘都不认识。”张知秋气的破口大骂。
“这事你可别与人说。”云起连忙嘱咐他。
“嗯。那白桃呢?我听说朱家将她赶走呢?说起来这朱家也不是个好东西。”
“我怎么知道,你一个大男人问这么多做甚。”
“我这不是好奇嘛。”张知秋不好意思的搓了搓手。
“走吧,中午在我家吃饭。”云起弯腰提起田埂上的一串鱼,这是在稻田里捉的。下雨的时候,河里涨水,不少鱼窜进了稻田里。
“别,我还记的你上次做的那鱼,腥的人下不去嘴。”张知秋说着将小海放在自己肩膀上。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眼见他肩抗小海,手牵小山,好似他们三才是一家人一般。云起在后面羡慕的想,这人与原主定是极好的朋友。
“我听说赖家和那刘婆子赔了你二十两,有了这银子,你要不要明年下场去试试?”张知秋忽然回过头道。
“嗯,我正想与你说这事呢。你也知道,自童生试后,我就未进过学。虽也在家自学,到底没有跟着师傅好。若就这么去,怕是考不中不说,银子也浪费了。”
“你的意思是还得找个夫子?”
“嗯。”
“可你去上学了,小山小海谁来照顾?”
“小山可以照顾弟弟。”小山抬起头道。
“去去去,你自个都要人照顾呢。”张知秋摸摸他的头,又接着道:“若是实在找不到人,不如送我家去,我娘一个人在家也无事。你放心,我娘做饭最是好吃,保证把两小养的白白胖胖。”
“我多少有些底子,所以并不欲进学太久,也就小半年。这期间,我准备让我大嫂帮我看顾小山小海。”云起回道。他早想好了,说是让大嫂照顾,其实最后还是要靠他爹娘。这样说,不过是怕大嫂有意见。若是说让爹娘照顾,爹娘必不会收银钱,小山小海怕是也住的别扭。毕竟分家后,他爹娘基本是由他大哥大嫂供养的。
“我先前说你读书读傻了,你还不承认。都是儿子,凭什么只供云灼不供你?还早早的分了家,村中那家不是一大家子住在一起。”张知秋颇有些愤愤不平的道。
“知道你是为我好,只这话以后别说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家是为什么分的家。”分家的原因,他还是听村人的闲话知道的。却原来,云来福老俩口是不愿分家的。赖不住他三嫂死活要分家,无非就是不愿自己挣的钱供兄弟读书自家小孩却没钱读书。不光他三嫂,他大嫂二嫂也颇有微言。云来福不想几个儿子离心,拿出了棺材本供云灼读书不说,后来更是硬撑着分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