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俩道身影，正是今天雪歌遣派回来的火龙与空常。

“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趋吉避凶乃君子。火龙兄，你口口声声说的小人，是指你自己吧。”

“放屁！我火龙光明磊落，行事坦荡，军中兄弟哪个不清楚？倒是你，整个西荒，谁不知你是个临阵退缩、卑鄙无耻的阴险小人？雪歌军长，若不是看在某些人的面子上，只怕早就行军令一刀剁了你！”

听到这里，陆野才隐隐觉得，前线的雪歌军营，同样也是存有相似的隐患。

“空苍、空常这父子俩，都不让人省心。这前线和后方的隐患，指的就是他们。对付他们倒是容易，只是空灵儿那边又如何解释？”

想到这里，陆野才猛然间有了猜测，原来所谓“某些人的面子”，只怕便是指自己了。

空苍的首鼠两端，以雪魅的机警，哪里没有看出来？而且，他与风无痕的争吵原因及经过，只怕雪魅也早已知道了。

至于雪歌，面对空常触犯军令而没有出手严惩，当然是与雪魅有着同样的顾虑。他这次派空常回族，大概还有着让陆野看着办的意思。

雪歌的为人，陆野自是清楚，其端方又不失机变，看似随意却极有主见，属于那种绵里藏针的人物。

“雪歌与楚九歌，都是歌字辈儿，也都是狠人。”陆野暗叹。

只听空常冷笑道：“那又怎样？再说，五族盟会之前，你对我言听计从，我们俩个形影不离，大家都知道咱们是一伙儿的。自从进了军营，你先以诸般借口疏远我，后来见我就躲，如避洪水猛兽。所以，你才是反复无常的小人！”

“哈哈哈！”火龙仰天大笑，声音悲愤，盯着空常的双目中，满是怒恨。“之前被你利用，不自量力的去对付陆野，那是我火龙自己蠢，所以事后也并没有多么的恨你。”

“可自打集训之时起，你还是念念不忘蓝山月，恨不得陆野早死。说什么女人如衣服，之所以娶蓝山月，只是为了将来拿到整个蓝山族。若只是如此便罢了，因为我知道你没有一丝成功的可能。”

“但是，你后来又说，到时候南平大军压境，你我二族临阵倒戈，事成后，南平国定会不吝重赏，我们二人升官发财那是一定的，便是封爵什么的，也不是没有可能。”

陆野也是听得暗暗心惊，虽然空常的计划不一定能实施，但西荒因内耗而实力大损，那是必然的。

“但是啊，但是，你空常小看我火龙了！我火羽族与南蛮族血战多年，面对那些穷凶极恶的蛮人，我也不曾后退半步。因为我知道，一旦让蛮人进入西荒，那便是我五族灭亡之时。哦对了，我差点儿忘了，你们空族，到了那时候，当然会让出空山铁矿，甚至还主动帮助蛮人打造兵器，以此换得性命。”

“就是从那时起，我火龙终于看清了你的嘴脸，看透了你的心肝脾肺肾！像你这种人，我是真的后悔认识你。不离得你远远的，那还不坏了我火龙的名声！”

“昨天的最后一次与南平大军交战，你又是磨磨蹭蹭的落在后面，众兄弟的牙都笑歪了，说你这种人，连老鼠屎都算不上，来到军营纯粹是浪费军粮。你特么对得起阵亡的兄弟，还有你阵亡的族人吗？”

“最最让我对你绝望的是，你竟然真的想卖了整个西荒，甚至又想出卖自己的亲妹妹。所以，在我眼里，你已经不是人了，是猪狗不如、禽兽不如的……天知道是什么玩意儿！”

空常勃然变色，既惊且怒，问道：“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火龙冷笑道：“你鬼鬼祟祟地跟一个南平国军士接头的时候，可曾想我一直在盯着？事后，那个南平国的军士，已被我拿住了，交代的一清二楚。”

“你先准备将我军下一步的行动计划透露给南平国，然后另行约定倒戈一击的时间。为了取得南平国那方的信任，答应数日后，先将你亲妹妹送到南平国方面，以为人质。”

陆野听的是暗暗心惊，大骂空常卖妹成瘾，该杀该死！

火龙继续道：“真不知你是怎么想的！你先唆使你我的父亲，商议二族联姻，将你妹妹许配给我。现在，整个西荒都知道，你妹妹是陆野的人。你这样做，就不怕陆野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空常脸色苍白，颤声问道：“这事，除了你，还有谁知道？”

“怎么滴？是不是想杀人灭口？”火龙看着惊恐的空常，又道：“雪歌军长他们都知道了，而那个南平国军士，还在军营中活得好好的。”

听到这里，陆野不禁暗松了一口气，火龙或者空常的性命，暂时都保住了。

忽又想到：“我为什么这样在乎他们的死活？仅仅是因为他们俩任何一个死在今晚，另一个也难活命吗？”

脑中出现一张清丽如兰的秀美容颜，陆野叹道：“原来，她在我心中早已有了位置。”

“我来此之前，代盟主也知道了。她吩咐我先瞒着陆野，因为他的事够多的了……陆野对我们有大恩，最起码各族的至亲尸骨，当然还有我娘，都是他找到的。你自己想想罢。”

说完，火龙转身离去，整个碎石滩上，只剩下空常孤伶伶的身影。

陆野收回识念，心中对火龙，渐渐有了新的认识。转而又思考着雪魅将怎样处理空常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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