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夜当年只约莫十二来岁模样,小小少年郎装作贵族小公子被抓进去,后协助当地官府缴了那窝匪帮。
在里面危急存亡之际,因着他多次明里暗里相助,上官荣才得毫发无损获救。
自此后两人算是结识,知晓了他真正的身份,回京后她也心怀感激,便将京都关于宗室子弟琐事信息传递给他,算是偶有书信相通。
只是那展夜对任何人都寡言冷面,拒人千里,书信几乎每次都是有去无回。
她虽有些同情他的遭遇有意深交,却也是个心有傲气的人,自然不会一直冷脸去贴他。
两人是旧识,且算是半个故交。
她问完这话就暗中观察这韩家姑娘,水乡之际她也曾有过几分了解那展夜。
在那尚且是远离京都之地,便鲜少有人敢与他接触,少年孑然一身,除了几个忠仆,更别提朋友了。
他外表虽表现出一副无所谓的模样,内心究竟为何,这大抵都不用人猜想。
孤寂之身,能得人倾心相助,展夜算是遇到了有缘之人。
只是这姑娘年纪这样小,却也不知是怎么想的。
韩玥清没想到这上官荣如此八卦,盯着自己似乎只等她开口回答,她被瞧得脸上不自觉发了烫,连忙开口:
“原、原就是因为我才招来了灾祸,因我而起我自然不能放任他受伤不管不问。”
上官荣点了点头,脸上戏谑:“说的在理,你还如此有情有义,真是妙人。”
韩玥清总觉得她这话里藏着什么其他的,就跟太后娘娘说话的语气颇为相似,只觉得有口难辩。
“好了,我也不打趣你了,我听闻太傅大人去治灾了,今日如此热闹人来人往的,你也应当警醒一些,一个人在外晃悠多少有些不安全,不若待会我送你回去吧。”上官荣见她羞恼了,便也不为难她了,只笑道。
韩玥清努了努嘴,示意凉亭不远处站着那么些人:
“我可不是一个人来的,上官姐姐莫不是在说自己,不若上官姐姐同我一起放完灯,我送你回去吧!”
上官荣怔愣了一下,忙问:“你唤我什么?”
“上官姐姐莫怪我唐突,今日你穿着女子装束,我若一直喊你馆主岂不是叫外人都听到了吗。可是有些不妥?”韩玥清想了想还是如此说道,方才她一语点醒她,总不能在这大庭广众之下,一直叫她馆主,这不是露馅了吗。
“没,我只是许久没听到有人唤我姐姐了。”上官荣面露伤感,许是想到了什么人和事。
“若阿棠还在,怕也是和你一般高了。”上官荣看着小姑娘又道,苦笑。
韩玥清忆起传闻上官荣一家都丧生在许多年前一场瘟疫中,不免也有些替她难过,轻拉了拉她的衣袖:
“上官姐姐,逝者已矣,生者能做的就是为他们放一盏河灯了,不若你待会同我一起去,河灯定然会带着你的思念去见阿棠妹妹的。”
小姑娘说的情真意切,眼底压着比河灯还璀璨的光,只叫上官荣都看红了眼,却失笑:
“好,我那阿棠弟弟定也会通过河灯知晓,有个小丫头喊他作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