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信然拿起面前的空酒瓶,潇洒地用两根手指转了个圈。
“瓶口指向谁,谁就去大冒险。”
他话音未落,瓶子已然晃晃悠悠地减慢了速度。
姜静看着他这轻车熟路的样子,总感觉他像是经常玩的人。
自己好像掉进了贼窝。
思绪还未收回,就见墨绿色的酒瓶歪歪斜斜地朝她转了过来。
“果然,提议的人总是下场不好。”
傅信然潇洒地冲她笑了笑。
“果然,我做什么都不顺,”姜静吸了吸鼻子,“说吧,做什么?”
“玩点刺激的。”
傅信然说着,微微偏着头看向门口。
“这会儿进来的人多,就从现在开始数,第三个男的,你上去搭讪,叫过来喝酒。”
姜静闻言眉头微微一蹙。
看起来一本正经的人,还真是挺会玩的,一来就玩这么大。
愿赌服输,还能怎么办呢?
她晃晃悠悠地站起身,一脸不情愿地踱步过去,在门侧站定。
看着傅信然伸出手指帮她数,在第他竖起第三根手指的时候,她深吸一口气,细胳膊一伸,便拦住了来人的去路。
还好,这是一个人来的。
不然她可能被别人的对象打。
“帅哥,我在玩真心话大冒险,能否过去我们桌喝一杯……”
她舌头不利索地说完,就听得对面的人轻笑了一声。
“好的,姜律师。”
“??”
她愣了两秒,才看清面前的来人。
关景厉淡淡地站在她的面前,镜片挡住了他冷淡锐利的眸子,却还是让她浑身一个激灵,酒都醒了些许。
“关先生!不好意思,我在跟前辈玩游戏,不好意思,打扰了……”
她喝了酒嘴有些不利索,一直垂着脑袋跟他道歉,倒是关景厉偏头看了一眼,随即敛了眸子。
“不是要请我喝酒?”
他低声问。
“如果不打扰您的话。”
姜静尴尬地指了指自己的桌子,却见傅信然已经在捂着嘴偷笑了。
“正好我也是一个人。”
关景厉挑了挑眉,率先迈开步子就朝那边去了。
“这么巧啊?”
傅信然是关家的人,自然跟他比较熟,这会儿正熟稔地招呼他坐下,还一招手又要了些酒。
仿佛只有姜静在状况之外。
“嗯,出来喝一杯,没想到遇到你了。”
傅信然也不见外,潇洒地举起酒杯跟傅信然默契地碰了碰,随即偏头看姜静。
“怎么,听说你最近的状况不太好,林清漫女士可是生气了。”
反正谁见着姜静都是这么一句,她都快免疫了。
“嗯。好像是吧。”
扯了扯嘴角,她笑眯眯地答。
眉目之间却是掩饰不住的忧愁。
“我都说了,有需要可以找我。”
关景厉毫不在意地笑了笑,倒是提醒了一边的傅信然。
“对哦,海市家业最大的,还是我们关总了,关总既然来了,我小徒弟的事务所刚被林夫人给叫停了,搞得我很是尴尬……”
傅信然对着刚来的关景厉大倒苦水,姜静在一旁听着总是感觉怪怪的,但也不好打断,便硬着头皮埋头喝酒。
“好说。姜律师的忙我肯定帮。”
关景厉抿着酒,语气淡淡。
依旧是那副冷清疏离的模样。
“还是不用了吧,我自己去……”
姜静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地插话。
“好诶,关总还是大气,有没有地段好点的啊?我租,我租了送她!”
“有,随你挑选。”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直接将姜静给无视掉了。
罢了。
她给自己斟了杯酒,自顾自地喝着,偶尔听他们闲谈一些自己听不懂也不感兴趣的东西,没一会儿,就觉着有些醉了。
“不耽误事儿吧?关总?”
两人都聊了快二十分钟了,傅信然才想起这一茬。
“没事,我经常一个人出来喝一杯。”
关景厉答着,随后睨了姜静一眼,发现她正撑着脑袋,目光有些迷离地看着面前的酒杯。
“姜律师酒量好像……”
“啊,她酒量太差,之前团建每次都喝得在地上打滚,今天还算好的了。”
傅信然摇了摇头,随后起身拍了拍姜静的肩膀。
“关总,下次再喝吧,我先送她回去。”
姜静看起来是真喝多了,这会儿反应都慢了许多。
“没事的前辈,我可以自己回。”
她下意识地拒绝。
喝多了也只是头晕而已,她还不至于失了智。
本来今天就怪麻烦他的了,还要劳烦他送自己回去,就太不好意思了。
“行了,我看你也喝了不少,我送姜律师回去吧,正好还有些事情要处理。”
关景厉起身,彬彬有礼道。
傅信然是个人精,只需他一个眼神交换,他便懂了他的意思。
人家要去找关之年,他也不好没眼力见地在中间挡着。
“那就麻烦关总一定要将我小徒弟安安全全送到家!”
“嗯。”
关景厉应了一声,随即礼貌地将姜静扶起。
姜静的意识还在,尽量保持平衡自己走,关景厉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绅士地护在旁边,她稍微有个倾斜就体贴地扶住她。
将她带到车上,他冲等候多时的秘书交代了一声,便坐到了车后座,姜静的旁边。
“谢谢,谢谢关先生。”
姜静含糊不清地道谢。
关景厉敛眸,只是清冷地看了她一眼,随即靠在椅背上,看着窗外的霓虹。
“姜律师。”
汽车正在平稳地朝姜静家走的时候,关景厉忽地开口唤她。
“请说。”
姜静下意识地回答。
“你是不是有一个弟弟,去世了,叫姜晓东。”
关景厉没有回头看她,语气一如既往的冷淡。
姜静却突然没了醉意。
“您怎么突然关心起我的弟弟来了?”
她想了想,拧着眉反问。
“我说过了,查了一下你而已。”
关景厉说得坦坦荡荡。
她咬了咬下唇,没有答话。
上次在咖啡厅见着关景厉和陆佳依在说话,她还没搞清楚是怎么一回事。
这个男人总是让她觉得心里有些虚。
说白了就是害怕。
总感觉他不像表面的这么高冷优秀,反而好像有一种旁人看不透的阴暗面,仿佛带着让人害怕的肃杀气息。
“不方便说吗?”
她没答话,关景厉又问。
“也不是,就是您已经查过了,好像就没必要问我了。”
她抿唇一笑,尽量答得不可挑剔。
“只是找你确认一下。”
关景厉平静地说着,随后便噤了声,没再开口多问一句。
姜静的后背都出汗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害怕成这样,偷摸着看了他好几次,心中纵使疑虑再多,也不好开口询问。
“让你不便了的话,我向你道歉。”
正当她在脑子里飞快地想着他为什么要问这些的时候,忽地又听到了他低沉寡淡的嗓音。
“没有,只是觉得有点意外。”
她一字一句斟酌着自己的遣词造句和语气。
“嗯。”
关景厉应了一声,便没了下文。
车内静了下来,她的酒劲便又上来了。
一路头晕目眩的好几次都险些吐了。
“稍微开慢点。”
关景厉出声命令。
“是,关先生。”
……
车子一路平稳地开到了姜静的大门口,不知道他说了什么,居然畅通无阻地进了大门,一路将她送到家楼下。
她有些晕晕乎乎爬下了车。
“哟,一家之主回来了?”
她还没站直身子,就见关之年踩着个人字拖,手里拿着瓶啤酒,正吊儿郎当地坐在不远处的长椅上,似是在等她。盗墓aux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