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好又给关之年打了个电话。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他居然关机了!
十几分钟后,关景厉在秘书的陪同下出现在了会场,一袭高定西装,眉目清朗,矜贵高傲。
由于关老爷子刚改了遗嘱,记者的追问也大部分跟遗嘱有关。
“关先生,据说关老爷有意将关家的主要产业交给您打理,请问是真的吗?”
“关之年先生只会得到一小部分的遗产,是真的吗?”
关景厉眸光淡淡,眉目间带着天生王者的戾气,仅是幽幽地扫他们一眼,就让他们瞬间安静了下来。
“我并不知晓遗嘱相关事宜,请注意你们的言论,如有不实报道,我将代表关家追究你们的法律责任。”
他说得强硬,因为他有强硬的资本。
记者们面面相觑,也不敢跟他硬碰硬,话锋一转,又转到已经被问烂了的关之年身上。
“请问关之年先生今晚会出席吗?请问您作为大哥,知晓离婚案的进展吗?”
“据说女方掌握了不得了的证据有望让关之年先生净身出户,请问您对此怎么看?”
关景厉淡然一笑,“他是否出席是他的自由,离婚事宜你们不该问我,该问他律师。”
语毕,他冷淡地挑眉,转身进了会场。
“关景厉先生,再说两句吧!关景厉先生!”
记者们还想多问,被保安给拦了下来。
姜静看着他上前跟林清漫交谈,整个人身上散发着可靠的长子气质,不由的为关之年的处境忧心了起来。
不知道是谁眼尖地看到了站在角落的她,几人低声嘀咕了几句,还找出手机翻出她的照片对照,才有人上前来,忽地将镜头对准了她。
“您是关之年先生的代理律师是吗?关于关之年先生的离婚案进展,您方便透漏吗?”
她被面前的闪光灯晃得有些眼花,却站得笔直,脸上不露一丝情绪。“不好意思,这属于关先生个人隐私,不方便透露。”
“您接这个官司是因为有把握还是想蹭热度东山再起呢?”
“请问,宋小姐主张关之年先生婚内出轨多人,是真的吗?”
姜静正欲开口驳斥他们,就听见一阵娇笑。
“各位有问题为什么不来问我呢?何必为难一个……小小的律师呢?”
宋伊人穿着华丽的晚礼服,头发随意地披在肩上,精致的脸上带着优雅的浅笑,整个人看起来知性又动人,一时间攫取了所有记者的目光。
几乎是瞬间,他们便将镜头和话筒对准了宋伊人。
“那请宋小姐说一说吧!”
姜静被挤到一边的角落,思忖了片刻,也跟着拿出手机来录像。
“各位想知道什么呢?”宋伊人捋了捋额前的发,微笑着问。
“我们特别好奇,关之年先生婚内出轨多次,是真的吗?”
这些记者,开口歹毒得很。
不过姜静也很好奇她的回答,到了这种时候,说话要谨慎的道理,她在娱乐圈摸爬滚打这么久,不可能不懂。
但凡她敢给个肯定回答,那就说明她手里有能锤死关之年,且他还没有跟她老实交代的证据。
“这种事情,你们不是比我更清楚吗?”宋伊人明亮的眼睛完成好看的月牙状,笑得无懈可击,美得动人心魄。
“毕竟,你们天天跟着偷拍他,我可不是每天都有时间盯着他呢!”
她笑眯眯地打着太极,说话却很有深意。
大概就是记者说的话很可能是真的,他们拍到的表象就是真相。
谁都知道,关之年每天换女伴,隔三差五的就被拍到跟不同的人去酒店开房。
谁会相信,他去酒店跟人家下五子棋?
要不是她为了给他争取最大化的利益,她也不会信。
“那这次关家的遗嘱重拟,宋小姐没出现在现场,是否有什么隐情呢?是不是侧面证实关之年先生在遗产的继承上并没有什么优势呢?”
宋伊人沉吟片刻,垂眸一笑:“我只是相信,公道自在人心。没必要过多讨论这个问题吧?”
她句句都在打太极,好像没说什么,又好像爆了什么猛料。
问来问去的,也没问出什么实质的答案,倒是给了八卦群众们很大的发挥空间,可以自由想象,揣测,还让人无法去追究她的责任。
毕竟她什么也没说。
对她的采访完毕,宋伊人优雅地摆了几个pse拍照,期间她的目光落到了姜静的身上,冲她嫣然一笑。
姜静下意识地看了一下周边,这种场合韩立没有来,这不符合他的性格和行事作风。
不知怎的,她总觉得心里很不得劲,突突直跳,总感觉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
宋伊人落座之后没多久,慈善晚宴开始了。
今晚是个小型的拍卖会,拍卖所得归关氏名下的关爱儿童基金会所有,现场还来了官方慈善机构的人,很是正规。
拍卖的物品是一些画作,众人来也都是买个林清漫的面子。
进行得倒也顺利。
快结束的时候,关贤来了,跟林清漫一对模范夫妻的样子,羡煞旁人。
宋伊人这才上前去与他们打招呼。
现场闹哄哄的,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林清漫脸上一直挂着难以捉摸的浅笑,倒是关贤脸色略微有些难看。
一直持续到慈善晚会结束,关之年都没有一丁点消息。
关景厉的表情不是太好,看起来有些愠怒,虽然现场没有什么不得了的大事,但关之年的行为无疑又递给了记者一杆舆论攻击的枪,明天的八卦新闻,指不定写成什么样。
姜静心里也恼火得很。
但有什么办法,她拿钱办事,关之年不配合,她也没有一丁点办法。
心烦意乱地上了车,她正准备开车回家,就接到了黎酒的电话。
“静啊,你干嘛呢?”
她疲惫地抚了抚眉心,“我马上回来,怎么了?”
“你今天不是去什么慈善晚会吗?陪关之年?”
“嗯。忙完了。”姜静说着,长长地叹了口气,“今晚想吃什么?我给你们带。”
“吃什么吃啊,你是不是心情不好?”黎酒像在她身上装了监控似的,一针见血地问道。
她扯出个笑来,“没有。”
“还说没有,我刚才带果果下楼遛弯,你猜我看见谁了?我看见关之年了!”黎酒咋咋呼呼地说着,随后又问:“他是不是没去啊?你不是说这场合很重要吗?啊?他鸽子你?”
姜静被她的大嗓门问得愣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你说,在哪看见他了?什么时候?”
“就刚才啊,在我们家楼下!绝对不会错,我看见他开着个敞篷从地下车库出来!”黎酒信誓旦旦地说着,随即又补充道:“在门口还收费了呢,看来在我们楼下停了很久了,不是来转转的。”
关之年居然出现在她们家楼下?
他不知道自己的家庭住址,所以肯定跟自己没关系。
想着,她去了保安处,想查一下监控,对方一眼就认出来上次是她提了个血淋淋的兔子来调监控的女人,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怎么了,又有人给您寄奇奇怪怪的东西吗?”
姜静没答话,只是低声询问:“能看吗?”
“早就叫您报警,最后一次了啊,不然我被老板抓到,可是要被开除的,本来您要看监控,得有什么机关的调查令才可以的……”
对方絮絮叨叨地说着,随后将监控视频找出来,往前拉了一会儿,正见关之年的车从这出去,他戴着个墨镜,给保安给了张百元大钞,没找钱就扬长而去。
“这个车,是什么时候进来的?”她指着屏幕问。
“这个啊?我看看啊。”保安搜索着他的车牌号,随即道:“找到了,这个车昨天凌晨就来了,停车十七小时四十三分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