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女两个练练和谐,仿佛没有隔着这几年的时光一般。 站在漪秀宫门口,皇帝眼中闪过恍然若失,眼前慢慢浮现出一个宫装女子笑意吟吟地望着他。 湘儿,我回来了。 江釆萍疑惑地偏过头,看着皇帝若有所思地模样,心中笃定秦贵妃和皇帝之前绝对有那么一段,让皇帝念念不忘。 可看皇帝的样子,也不像是不喜欢文安的模样啊。莫不是…江釆萍噗嗤一声,脸上一闪而过地嘲讽。 “文安,怎么了?”皇帝正滔滔不绝地讲着文安儿时,怎么调皮,还有秦贵妃如何如何。 冷不丁女儿笑出了声,寻声而望。 “哦,没什么。只是,想起来母妃还在的时候,父皇常常来看儿臣,可是后来…”江釆萍回过神来,随即心情低落了起来。 她最是明白,如何才能让一个男人心怀愧疚。 “是父皇不好,以后不会了。”皇帝眼里满是怜惜,保证似地说着。 “儿臣不怪父皇,也许是文安不够听话。”江釆萍咬了咬唇,脸上却没有一丝地埋怨,满满是对皇帝的濡慕之情。 看着女儿眼中的依赖,皇帝心中一片柔软,依稀从女儿的轮廓中看出了些许当年秦贵妃的影子。 顿时,眉眼里满是温柔。 “文安,明日你若是有喜欢的儿郎一定要告诉父皇,父皇一定为你找个如意佳婿。”皇帝打趣似地看向江釆萍。 江釆萍脸色一僵,垂眸道,“文安知道了。” “你这孩子害羞了不成?”皇帝摸了摸她的头发,继续笑道,“说来,当年朕和你母妃就是在赏花宴上遇到的。” 话语中满是感慨和怀念,还带着淡淡地失落。 江釆萍适时地跟着附和着说了几句,果然皇帝看她的眼神更加柔和了。 等到送走皇帝以后,她才算是松了口气。 皇帝这东西,是这世上最难懂,也最难搞的人。 “公主,太好了。走走走,咱们去挑挑明天穿什么。”秦嬷嬷笑意吟吟地拉着她,去挑衣服。 满满的几个衣柜里的全都是文安公主的衣服,啧啧啧。 手划过这一个个衣柜,每个衣柜是每一种颜色的襦裙。 算了,明天也没打算真的就找驸马了,随便穿一身好了。 随手指了指那身淡雅地粉色,既显得娇俏,也不够打眼。 “虽然公主您天生丽质,可也不能就穿的这般素净啊,人靠衣衫马靠鞍啊?”半夏嘟了嘟嘴巴,撇了撇嘴,“听说,明天八公主也去呢,这风头别让其他几位公主抢走了。” “瞧你说的,咱们公主,虽然还没长开,可咱们家公主这般清丽绝伦,不管是夫人们还是其他贵公子们,都是看得出的。还是公主心思巧妙,明日别的公主都花枝招展,只有咱们家公主素净娇俏,可不就更打眼了。”秦嬷嬷夸赞似地看向江釆萍,以为她是故意如此的。 半夏和花影更是用崇拜的眼神看着江釆萍。 摸了摸下巴,只得高深莫测地点了点头。 宫中太闷了,江釆萍是个闲不住地,而且…她轻笑,只看今天运气好不好吧。 正值夏日,用过午膳,小睡过后。 趁着落日时的余光,江釆萍带着半夏和花影悠悠哉哉地准备去御花园转转走走。 身为公主,在宫中她是没什么怕的,后宫争斗一般也到不了她身上来。今天皇后太子明佳都没讨到好,其他妃嫔不会这般没眼色,在皇帝正愧疚地当头来招惹她。 没想到的是,此刻的御花园竟然还真没有什么人出现,只留下这些花儿草儿。 倒教人觉得赏心悦目,可以安安心心地赏赏花,散散步。 “公主,您可以去前面奇珍园那看看去,听说啊有个小国上贡了几株色彩斑斓像漏斗状的花儿,很是夺人眼球,好像叫什么朱顶红又名红花莲的。”半夏想了想,建议道。 “是啊,听小蔡子说,好多娘娘们都去看了呢。公主去看看吧,您肯定喜欢。”花影也在一旁怂恿着。 “也好。”江釆萍不可置否地点了点头,信步走向奇珍园。 只留下一道翩翩倩影,季如芯看着她的背影,温柔一笑。 “小主,那应该就是文安公主了。”彩蝶探着头看了几眼,汇报道。 “是就好,公主倒是难得出门呢。”季如芯幽幽地感叹道。 她记得御花园是文安公主最喜欢来的地方,经常来这边守株待兔,看能不能来个偶遇。 可谁知,文安公主平日里是深居简出的,前几日更是出宫去了白马寺。 好不容易回来了,季如芯才又匆匆忙忙来了御花园。 “是啊,小主刚进宫有所不知。文安公主是已经仙逝的贵妃娘娘所出,本来也得宠的很,可慢慢地…皇后娘娘和其他娘娘使了招数,慢慢地皇上也好像忘了这个女儿一般,可这逢年过节的却从不忘记给文安公主赏赐。所以啊,宫里人都不愿得罪,却也不怎么接近文安公主。”彩蝶四处看了看,小声在季如芯耳边说着。 “哦?是么。”季如芯状若无意般地说了一句,可这手中的帕子却狠狠地搅到了一块就像她的心一样,“走吧,既然见到了就去给公主行个礼吧。” 边说边甩开帕子,身姿优雅地追了上去。 “哎,小主。可是…皇后娘娘不太喜欢文安公主,您还是不要…”彩蝶连忙追了上去,小心地说了几句。 这话一出,季如芯的心中更是难过,文安她过得竟是这般艰难么? “无妨,皇后娘娘对后宫妃嫔,哪个又喜欢了?都一样罢了。”季如芯不在乎地说了一句,“走吧。” “是。”彩蝶只得无奈地跟着季如芯。 两人一路上走的确是不慢,彩蝶心中暗暗吐槽,季小主看上去柔柔弱弱地,怎么跑的这般快。 两人来到奇珍园的时候,见到的正是一副美人垂泪的模样。 江釆萍眼中满是淡淡地泪珠,要落不落地叫人好不心疼,一张清秀的脸上梨花带雨的。 只一瞬间,季如芯的心狠狠一揪,紧紧握着手中的丝帕。 原来,这花正是当年唐玄宗不知从哪里弄来讨杨贵妃欢心的,还被杨贵妃拿来嘲笑她。 一见到这花,江釆萍整个脑子就炸了,她以为自己早就忘了。 可到底还是入境生情般,落下了几滴泪。 那日的画面历历在目,他仿佛没有看见她一般,揽着娇笑得杨贵妃就离开了,连看都没有看她一眼。 只有杨贵妃用轻蔑和得意地目光看着她。 是啊,那时的她已不知进了冷宫多久了,除了能赏赏花看看书她都不知自己天天能做些什么。 “桂叶双眉久不描,残妆和泪污红绡。 长门尽日无梳洗,何必珍珠慰寂寥。” 江釆萍喃喃自语坐在地上不由自主吟出了这首诗,一时之间触景生情潸然泪下。 一旁的半夏和花影有些手忙脚乱拿出帕子,小心翼翼地蹲下给江釆萍擦拭泪珠。 “公主,您怎么了?”半夏眼圈微红,不知发生了什么,可看着公主难受她也难受地紧。 “公主,不就是一朵花儿么,不喜欢我们就回去,别哭了公主。若是有什么心事,可与奴婢们和嬷嬷说说,切莫自己憋在心里,难受。”花影更成熟些,小心地开解着江釆萍。 江釆萍抿抿唇,苦笑,“这世间男子都是这般薄幸,哪怕是帝王…也不过负心人罢了。” 这话一出,季如芯一惊,拉着有些吃惊地彩蝶往身旁的假山藏了起来。 “公主…有什么咱们回去说,在这里人多眼杂的。”花影四处瞅瞅,好在没有看到什么人,松了口气。 “呵。瞧本宫,行了,扶本宫起来吧。”江釆萍闭了闭眼睛,用帕子擦干了泪,才顺着半夏的手站起了身。 “好了,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本宫,一时感触罢了。”江釆萍整理好心情后,好笑地看向目露担忧的半夏和花影。 “公主可吓着奴婢们了。”半夏撒娇似地说着。 “走吧,回宫吧。”经历这一幕,江釆萍也没什么心情要来个偶遇什么的。 只想早早回宫,休息一下算了。 谁知,才走了几步路,就听身后传来一声,“公主。” 扭过头去,是她,江釆萍眯了眯眼睛。 露出一抹微笑来,微微有些迟疑仿佛不知如何称呼她,“这位…” 话未说完,就见到季如芯先一步行礼,“嫔妾储秀宫,季才人。见过文安公主,公主万福。” “才人不必多礼,请起。”江釆萍客气地冲她点了点头,眼里满是陌生和好奇,“才人找本宫可是有事?” 边说眼中闪过一丝迟疑,不自然地摸了摸耳边的碎发,好像是有些不确定和不安。 半夏花影对视一眼,眼里闪过沉重,低头称道,“季才人安。” 只一眼,季如芯心中就明白她是怕自己听到刚才说的话,到底是有些大逆不道和不孝了,毕竟今上是文安公主的父亲。 可文安公主话里话外,仿佛是在为生母鸣不平一般。 可,季如芯压下心中的疑惑,秦贵妃从未失宠过,为何诗中带着幽怨? 也许是因为后宫妃嫔众多,心有感悟吧,季如芯在心中默默为江釆萍解释道。 “江江,奇了怪了,这个季才人对你的好感度是96!居然这么高。”A487惊讶地看着数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