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尺宽的沉香木阔床边悬着鲛绡宝罗帐,帐上遍绣洒珠银线海棠花,风起绡动,如坠云山幻海一般。榻上设着青玉抱香枕,铺着软纨蚕冰簟,叠着玉带叠罗衾。
一只足以销魂的光不溜秋的小腿自衾中悠悠伸出,自那帐内来回摆动,此是招帐外端坐之人快些入帐,宽衣解带,度那蚀骨春宵。
但见帐外之人饮完盏中茶,却依旧觉得口干舌燥,浑身发热,一双眼睛又是紧盯着帐内的妖妇。
但听得“呼”地一声,却是那帐外人吹灭了蜡烛,急不可耐地钻入了绡帐之内,正待掀开罗衾,“嗯,公子,你好坏哦,小娘子的心却还在蹦蹦直跳哦,小娘子要公子再与我对饮上一杯,方能松下心来,与公子赴那巫山云雨”,帐内人那勾魂之声却在耳边响起。
但见得“勾魂之声”却自衾中取出一只银色酒壶,两只镌刻花开富贵的镏金酒杯,并将之置于衾上,一双雪白柔嫩之手执住酒壶,遂往杯中斟酒,酒满,却好似不慎一般,那一只手的拇指的长指甲却浸在了一只酒杯中。
而后,这只手端起此杯酒递到了帐外人的手中,自己又端起了另一杯酒,柔声道:“钟公子,想不到,你掷骰子的手法竟十分了得,居然掷出了三个六点,正好就吃下了小娘子的点数,小娘子的底就只好让你来摸了,这杯酒就当是小娘子敬钟公子的厉害手法吧,唉,可惜的是,小娘子不能去摸那小公子的底了,想想那小公子是只小雏儿,老娘就兴奋地要命啊。”
这小娘子的巧嘴还真是能说会道,一番花言巧语过后,小娘子遂饮尽杯中酒,而后以一双如丝媚眼紧盯着钟无虞。
钟无虞却盯着她早已是一丝不挂的光滑如脂的胴体,那双色迷迷的眼睛许久都未移开,直至小娘子饮完杯中酒,他才缓缓举起掌中的酒杯凑至口边,却不见他将酒饮下去。
“怎么,公子是怕小娘子在酒中下毒?公子是绝顶聪明之人,小娘子如今已是公子的口中之物了,公子还怕小娘子下毒吗?”
小娘子叹道。
钟无虞用手触摸着那异香扑鼻,滑如凝脂的肌肤,笑道:“区区一杯酒,在下怕什么,就算是一柄剑,十柄剑,甚至是一百柄剑刺向在下,在下亦不会眨下眼睛。”
言讫,便将那杯酒吞下了肚中。
……
长街上,星光下,只有四个人在默然前行。
喧嚣已被寂寥吞没,热血已被凄冷覆盖。
可这四人应不会寂寥凄冷至如此啊,这是两男两女,正好是两对璧人,一对是“夫妻”,一对是“情侣”,相互之间应是有无尽的言语可聊啊。
可是,在四人中间,却有无尽的担忧在蔓延,伸展,以至挤满了四个人的心。
……
“惜柔妹妹,你就别担心了,钟大哥吉人自有天相,他不会有事的,你别担心了,好吗?”
终于有人言语了,是静月,只因女人的心思是容易相通的,亦是容易表达的,她是她最好的安慰者了。
“应该是我去的,而不是钟大哥。”
这回应的竟不是阴惜柔,而是豹五,他突然停下来,说道。
西门浪行过来,以手拍其肩,道:“你去,我们不放心。”
阴惜柔道:“那钟大哥去,我们就放心?”
西门浪,豹五闻之,默然无语。文婷阁eningge